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一只船翻沉了,依舊會有無數只船,從它邊上越過。一棵樹病枯了,春來之際,在它的周邊,也依然是,萬般草木,欣欣向榮。
翻沉者自翻沉,病枯者自病枯。
它們的時間停止了,中止了,而外面的時間,依然在繼續地流轉著。
中醫在中國。
最終,會不會是那只沉舟,那棵病樹呢?
許廣陵想起以前老師所說的話,中醫在日韓美歐等地,方興未艾。
如果這都是方興未艾,那么,它們大興的時候,又會是什么光景?那時中國,還有中醫么?怕是連殘骸估計也都不剩了,然後等過個幾十年,再重新從西方引進?
甚至,不止是中醫。
「許君,設孔聖復生,游覽今日之中國和日本,不知當視何者為夷,何者為夏?」
許廣陵想起伊藤靜石的話。
此時此際,許廣陵同時想起的,還有他認識的一些人。
章老先生和陳老先生,他的兩位老師。
他們一個醫學大宗,一個武學大宗,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輕易地在自己所代表的領域,橫掃整個日本。而那輕易的程度,不會比翻一下手掌困難多少。
……
周老師。
那是一個從事教師行業的人,也是把一輩子的光陰貢獻在講台上的人。
他不止對他許廣陵很好。
他對所有的學生都很好,哪怕成績不太好的。
他盡心盡責地對待著手底下的每一個學生,真正地盡著「園丁」的責任,既教書,也育人。
……
徐老站長,還有研究所里的那一幫子人。
他們專心於自己的領域。
領域外,他們無名,甚至領域內,他們很多人也都無名。
但他們,兢兢業業著,在自己所研究的項目上,或添磚加瓦,或開疆拓土。
……
錢紹友。
還有他背後所代表的陣營。
許廣陵素無了解。他知道的,也只是他接觸的那一小部分而已。但就那么一小部分,讓他毫不猶豫地用接近於「神通」的表現,把錢紹友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
……
老譚,老林。
他們都沒有多少文化,老林甚至連上網都不會。
但他們對自己的工作,很認真。
他們是森林保護者,而他們自己活得,也像是森林中的一棵樹一樣,沉默著,也倔強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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