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尚與昏冥朋,吾已山中見日升。霧靄浮雲皆無阻,只緣身在最高層。」
苗興禾緩緩念說道,「同輝,你寫的那二十首道詩里,老朽最愛這一首。不瞞你說,看了那個話本,見了這首道詩之後,老朽站在亭中,那是念叨了一遍又一遍啊!」
「可惜,老朽也只能是以亭作山了,只緣身在最高層,嘿,此等格局,老朽除了佩服,也還是只能佩服了。」
「若是早個百來年,老朽聞聽這話,必然是大起豪情,生奮勇前行之意,現在么……」
說到這里,苗興禾搖搖頭,神態黯然。
這黯然半真半假。
真自不用說。
假么,苗興禾是想借此觀察一下許同輝。
苗家一位前輩在家族傳承中記載道,觀人當有四,觀其得意時,觀其失意時,觀其與我、他人相處,我等之得意時,我等之失意時。
通過這四觀,可以大略地看出一個人的秉性。
苗興禾深以為然。
得意便生驕狂者,未經磨礪,不堪大用。
失意便生沮喪者,若久不振,也同樣不堪大用。
我若得意,彼或趨同奉承,或隨應附和,或貌誠而實存險僻之心,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我若失意,彼或生同情,或作寬慰,或口中虛應眼底藏譏,或逐漸怠慢以待。
四觀現形者,俱皆凡流。
此等之輩,可用而不可大用,可扶而不可重扶,可交而不可深交。
若為家族計,不得為核心。
若為自我計,不得為腹心。
許同輝自不知對面老者在一派黯然之中,卻已經是施展出了「暗中觀察」,他只是搖搖頭。
為什么搖頭
一言難盡吶!
我怎么知道那個「只緣身在最高層」到底是什么意思
思之極恐,思之極怖啊!
只是這話沒法對你說。
搖了搖頭之後,許同輝說道:「前輩再如何,也是層次遠遠高出晚輩的修者,晚輩再如何,也只是一個通脈的小修士,都不知何時,才能通脈大成呢。」
事實是都不知何時...</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