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為有源頭活水來(2 / 2)

全知全能者 李仲道 1809 字 2020-11-18

徐亦山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覺的欣賞,然後道:「昔日,我之師尊,曾為我主持三拜九叩之禮,今日,吾也不才,想為南屏你也主持一下。」

說完這話,徐亦山道:「南屏,轉到我身邊來。」

說著這話的時候,徐亦山自己也調整了一下方向,非東非南非西非北,他只是朝向了之前那支光箭飛來的方向。

很快地,徐亦山和南屏秀兩人同排並身而立。

說不上並肩,因為在徐亦山的示意下,兩人之間還隔著大約三步的距離。

「南屏,跟著我的動作。」

徐亦山先淡淡地沉聲道了這么一句,然後神情變成明顯的虔誠和庄重。

說是主持,其實並不單純是主持。

「今有修士徐亦山,和同修南屏秀,共行三拜九叩之禮,高天厚土,望深鑒之。」

「徐亦山!」

「南屏秀!」

平淡的聲音,卻如同庄嚴的宣告,也讓這個本為尋常的大廳,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大地之上,直面上天的神聖所在。

許同輝也好,瀾水宗的其他人也好,這一刻,俱都微微垂目,恭立在邊上,把自己靜默成了背景,也把自己變成了這場大禮的從侍者和見證者。

「一拜師!師道尊嚴!」

徐亦山為,南屏秀同步跟上,拜倒在地。

一拜而三叩。

「二拜地!地德如海!」

一拜而三叩。

「三拜天!天恩浩盪!」

一拜而三叩。

三拜九叩之後,兩人緩緩地站起身來。

這次的三拜九叩之禮,其實和徐亦山師尊以前為徐亦山主持的略有點不一樣。

當時,拜師的時候,徐亦山直接拜向了就在身前的師尊,拜地的時候,拜向了南方,最後,拜天的時候,拜向了北方。

而這時,兩人是一體地對著某個方向,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其實,世俗的三拜之禮,「三拜聖人」,用在這里或許更恰當。

但對徐亦山來說,這三拜九叩,拜的是造化,叩的也是造化。

三拜九叩,都是朝向造化。

聖人者何?

聖人,就是造化。

大禮之後,徐亦山對南屏秀道:「南屏,你們也可以回去了。來日方長,有什么話,我們往後再敘。」

「是!」南屏秀應了一聲,然後又對徐亦山微微行了一禮,帶著瀾水宗一行離開了。

到得此時,場中已經只剩下徐亦山和許同輝兩人。

許同輝那廝可以不理,徐亦山心里微微沉吟的是,他是不是也可以退場了。

對於那位存在,所有想說的話,所有想表達的心意,他都付與剛才的三拜九叩之禮中了。

也就在這時,徐亦山耳邊傳來了一道聲音:「吾為廣陵宗宗主。亦山,我想收你為門下記名弟子,不知你可願意?」

當然願意!

哪怕沉穩如徐亦山,甚至剛進行完三拜九叩之禮,整個心神都還沒有從剛才那種庄嚴肅穆中脫離出來,這時乍然聽到此言,也是驚喜俱集、激動難抑。

「好,我知道了。」就在這時,那個聲音說著,「亦山,從今日起,你就是我門下記名弟子。」

「你早有傳承,師尊亦尚在,為師自不便奪人所愛,這也是我只收你為門下記名弟子的原因,而非亦山你本身有何不足,這一點,你宜深記之。」

只這一句話,就讓徐亦山身心俱熱,感激到哽咽難言。

「非亦山你本身有何不足,這一點,你宜深記之。」

這句話,簡直化為九天之音,在徐亦山的整個心神之中回盪。

這是一位那等存在的認可!

還有垂憐!

更有鼓勵!

不,不是那等存在了,今日起,是吾師尊!

「是以,雖名為記名弟子,但在為師這里,你與嫡傳弟子,一般無二。」

「許同輝亦為吾之弟子,你們之前既以師兄弟相稱,現名實皆副,以後便也以師兄弟相敘吧。此子性本愚鈍,不如你遠甚,亦山,你以後可代為師多加訓導和管教一二,為師予你這管責之權。」

「為師身臨此地,實屬造化流轉,最多數載,待緣份了卻,便將離去,而不出十載,亦或更將離開此方世界。」

「亦山,這數載之中,你若有何未知而欲知,不管是關於修行還是其它,盡可寫於紙上然後焚去,而後自見分曉。」

「當然,若你之所問為師亦不知,則自無分曉可言了。」

徐亦山未想如師尊那般存在也會對他說出這等玩笑之語,但此時聽得這話,他心里感受到的只是深深的暖意。

而師尊之前所言,徐亦山聽在心中,只覺心神皆顫。

不出十載,亦或更將離開此方世界?

對這話中所言,徐亦山心中除了拜伏,再無其它,便連些許猜測,也不敢妄生。

說完這番話,那聲音不再傳來。

站在原地,又是等了很久之後,直到確認再無吩咐,徐亦山才對著此時所站的方向,深深地一個伏地之禮。</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