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小子接下來要是不能說出一番有得沒得，他們兩人聯手把這家伙給做了，然後就把他給埋到含光殿前面的花樹下！

讓他以後一直都可以聽到風和雨的聲音，花和草的聲音！

「你們說天仙能不能聽到光的聲音？」木心原說道。

他解釋了！

他解釋了！

而聽到他的這「解釋」，安守道和九妙子都是一愣。

他們還在愣著呢，木心原又繼續地往下說了：

「如果天仙聽不到，真君能不能聽到？」

「如果真君聽不到，道尊能不能聽到？」

「如果道尊也聽不到......」

道尊之上，還有道祖。

但可能是出於對本宗開宗祖師的某種敬仰或避諱，木心原並沒有把最後一句話說完整。

但無所謂，說和不說其實都是一樣的。

聽的人，完全知道他未完的話是什么內容。

而聽了他的這話，安守道和九妙子兩人一時間都是安靜下來。

他們安靜了，水鏡中，葉小葉和廣清那邊卻沒有安靜。

「花和草生長的聲音？」

「陽光和月光流進屋子里的聲音？」

微微蹙眉想了一會兒之後，廣清疑惑地問道。

「哎呀，大道無形，大音希聲嘛！」葉小葉似乎有點小小不耐煩地這般說道。

而他的這話，卻直接像是一道曠古之音，把猝不及防的完全沒有一點點預料的四位大佬給震得都仿佛身體和心神剎那間分離了。

大道無形，大音希聲？

央澤兩眼死死地瞪著前方，好像葉小葉就在他的面前一般。

大道無形，大音希聲？

九妙子的兩只手都在發抖，好像一個普通人大寒天掉進冰窟里然後被撈出來一樣。

大道無形，大音希聲？

木心原因為剛才的解釋自覺站在了一個更高的地方，都可以俯視兩位老伙計了，心里正優越著，這突然地，就好像身後有一口大鍾撞來，不止身體被撞骨折，連心神都快要被撞散了。

大道無形，大音希聲？

安守道的心神被這句話一下子帶入了一種不知道是恍惚還是神奇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本是天壤之別也是天地之隔的地仙境和天仙境之間，竟然仿佛突然地被一條大道給連接和貫穿了起來。

但那條大道太虛幻太縹緲，出現的時間也太過短暫。

乍現即滅，恍如一夢。

然而！

就剛才那一剎間，它所帶給安守道的感覺和沖擊，卻又是那么真實，那么強烈！

安守道深深地閉上眼睛，也聚集起所有的心神。

仿佛想要留住或者說重現剛才那剎那之間的感覺。

但是。

留不住。

重現不了。

也找不回來。

仿佛那就是一場夢。

又或者，那本來就是一個夢！一個短暫到極點也迷亂到極點的夢！

「不！」

「不是的！」

平靜的外表和神態下，安守道的識海中，整個心神整個意識，都在吶喊，或者說沸騰！

他剛才絕對沒有感覺錯！

他剛才感受到的，那絕對就是從地仙通向天仙的道路！

只是......

下一刻，他平靜地睜開眼來，平靜地看著水鏡。

大抵只有那緊緊握起的身側兩拳，還有不自覺地脊背都直到有點微微後仰的姿態，宣告著他的此時此刻，不止是一點都不平靜，整個人更像是一點就燃一燃就爆的某種不可形容。

燃。

爆。

就差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