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葉小葉的任何事,肯定都是要安守道作主的。
「不用了。」
安守道搖了搖頭,「作師長的,弟子的這點事,都兜不了?」
「哪怕有一天真兜不住了,那也得兜著!」
「廣陵還小,還不存在考慮修行之外的方方面面。」
「他也不需要考慮,他只需要一心一意地修行就行了!」
「修行之外的事,修行之外的所有事!我替他兜著,你們替他兜著。」
「如果有朝一日真發生我們兜不了的事,」
說到這里,安守道頓了一下。
這一頓,足足有十幾息的時間。
而後,他語氣已經恢復了非常的平靜,「如果我們兜不了,那就拜托宗主來兜。」
聽得安守道這最後一句,木心原和九妙子都是默然。
宗主憑什么來兜?
憑葉小葉的天眼神通。
憑葉小葉在開竅境,就證得天眼神通。
只是若真到那個時候,葉小葉大抵也就和他們沒太多的關系了,日後更不可能歸於他們門下。
就像目前的禹小輩之於葉小葉一樣。
「另外,此後禁止任何靈台境以上的修士,主動接觸廣陵。」
想了想之後,安守道又這般地說道。
木心原和九妙子兩人一愣,然後俱皆點頭,表示明白。
靈台境以上是神通境,但其實靈台境也可以說是「小神通境」,並不真的是到了神通境之後才擁有神通。
而修士的種種神通,特別是惑心亂神方面的,那真的是防不勝防。
以葉小葉的表現,這般下去,日後宗內難免就會有一些人生出種種想法,然後付諸於行動。
地仙境的前輩是不會有人動手的,那干系太大。
但靈台境、神通境的「小輩」,就不好說了。
這些「小輩」,名義上是小輩,但實際上並不小,在不少事情上,是最適合推出來用以作試探的人選。
別的不說,就比如說宗內哪位副宗家里的小輩,哪一日走到葉小葉面前,笑問一聲,葉小葉,你怎么修行得這么快啊,有什么玄機給我們分享一下么?
說是笑問,但其實用著神通。
葉小葉如何抵擋。
而那小輩就算行事過界了,誰又能把他如何?
總不能就這樣把他給打殺了。
然後人家那邊隨便出來一位地仙境的宗門長老,帶這小子上門謝罪,然後也承諾把這行事放肆浪盪的小子流放到外面,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什么的不許回來。
做得夠誠意夠到位了吧?
那你還能怎樣么。
聽得安守道的話,木心原和九妙子兩人一下子便想到了許許多多的詭譎莫測。
是真的莫測!
防不勝防的!
而哪怕他們日日盯著,也保不准什么時候就出現疏漏。
畢竟,靈台境也好,神通境也好,想要對一個開竅境的小輩施展手段,一個照面,一個瞬間,就足夠了!
至於隔空感應地通過心神做些什么,那倒是絕無人敢。
明目張膽地破壞宗門規矩,誰都保不住,到時,絕對會驚動多位副宗甚至宗主,那就遠不是一個小輩的事了,任何牽扯者,都會被毫不留情地打落凡塵。
不管你是地仙,還是天仙。
宗門歷史上,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
所以,不怕犯規,就怕越界。
越界但偏偏卻又不犯規的那些行為,是最令人頭疼也最讓人惡心的。
而在葉小葉的這件事上,最好的應對手段就是一刀切。
從源頭上杜絕!
你連接近都接近不了,還怎么用手段,我就不給你接近的機會!
含光殿中,隨後,三人又略微討論一下,便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了完全而徹底的共識。
討論之後,時間很快地過了三四天。
這三四天的時間,九妙子每天都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仿佛一個普通人在薄冰上走著,不知道接下來哪一步踏出,這冰就碎了!
「看來是我猜錯了!」
整整四天過去,毫無動靜,九妙子轉過頭來對其他兩人輕笑著說道。
然後他就發現另外兩人神情怪異地看著他。
「怎么了?」
九妙子心神電轉,飛快回頭,然後他就發現水鏡的顯示中,一點一點的淡淡的微光正在凝聚。
「干!」
此刻,既不是上午時分,也不是下午時分。
太陽早已經收盡了最後一抹余輝,使得整個大地進入薄暮了。
這幾天來,其實不止含光殿中三人,宗內的不少大佬都有點心神不寧的。
說心神不寧可能有點嚴重了,沒到那個程度,但不少人心念之中確實是有著那么一件事掛著,雖然不會形成什么切實干擾,但卻是飄來盪去地,拂不走。
一天。
兩天。
三天。
然後四天。
這四天里,每一天都不知有多少大佬遙望向某個方向,仿佛期待著什么,又仿佛抗拒著什么。
「還好!還好!」
都已經是第四天了,上午過了,下午也過了。
這件事,應該是塵埃落……落……落……
「卧槽!」
剛剛要進入例行打坐,府邸中的央澤大佬也就是廣清的師叔祖,直接兩手按膝,一下子從坐墊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