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到臉上了。
靠到傷口了。
靠到眼皮了!
仿佛終於得到了確定,隨後,大漢的整個手,都一下子覆蓋在臉上,並有著明顯的按壓以及移動。
然後,他放開手。
放在自己面前。
那手上干干凈凈的,一點血跡都沒有!
而且剛剛,臉上,不疼,更沒觸摸到任何傷痕傷疤什么的,一片光滑!
大漢回過神來,他的神情瞬間變得激動。
面向紀飛妍,他一個單膝跪地,「高木石拜謝天使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紀飛妍有點小疑惑,但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這時,那高木金老頭也終於走上前來,他應該是鎮長之類的身份。
幾乎是剛剛舉步,他就抱起了拳,來到近前時,更是也帶著激動和明顯尊重並敬畏地躬身說道:「老朽也代高木石和整個三木鎮拜謝天使大人的援手之恩。」
好吧,都說是整個三木鎮了。
紀飛妍站在那里也未動,只是再次伸出手來,然後於身前虛虛那么一劃。
幾十片水跡分散地凝聚於半空,而每片水跡都對應著一個受傷的人。
短短的十數息時間,所有的水跡,都散去。
與此同時,剛才所有受傷的人,不管傷在什么地方,也不管傷勢是輕是重,此刻,全都痊愈了,而且是一點點傷痕也不帶的那種。
驚喜。
驚呼。
驚愣。
驚畏。
然後,也不知道是誰起頭,很多人都面朝著紀飛妍,單膝跪了下來,呼啦啦地跪下了一大片。
「舉手之勞,起來,起來,都起來吧,大家不用多禮!」紀飛妍兩手虛抬,淡淡說道。
而高木金老頭,此時更是兩手抱拳,更深深躬身。
「老金,我們還是換地方說話。」許廣陵走上前走,輕輕拍了拍高木金的肩背。
紀飛妍的這番治療,作用是極為明顯的,對雙方的關系起到了相當巨大的推動作用。
再次回到之前的廳堂時,高木金一方恭敬依舊,甚至敬畏還明顯更多了不少,但那種不自覺地透露出來的親近,卻是之前所沒有的。
不止高木金,同處廳堂內的幾個大漢,不管笑與未笑,臉上也全都釋放著親近與敬重之意,而之前那種隱約的警惕和防備,卻是半點也沒有了。
「這些鼠輩,這么猖狂的嗎?」
還是由許廣陵展開問話。
「是的,大人。」高木金回答得有點憤恨,也有點無奈,大抵是習慣了,「每年從八月到六月,每個月它們都會鬧上至少一次,五六月份的時候更是一個月五六次,隔上幾天就有一次。」
「然後,不管是它們傷亡,還是我們傷亡,都會」
說到這里,高木金語氣有點低沉晦澀,沒有再說下去。
許廣陵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他也確實明白了。
根據高木金的話,以及其它的一些點滴,他已經瞬間勾勒出了這個鎮子的基本生態結構。
紅果樹!
一切都圍繞著紅果樹!
每年從八月到次年的六月,中間大約有兩個月的空白期,而這個空白期多半就是紅樹果成熟的日期。
而在紅樹果未成熟的幾乎全年中,雙方都展開慘烈爭斗。
尤其是,越到紅樹果接近成熟,戰事越頻,估計也是越發慘烈。
至於雙方的戰損傷亡
大概就是紅果樹的養料了。
「你們這里是怎么劃分年怎么劃分月的?」
「剛才為什么說是救命之恩,以那個叫高木石的傷勢,按理說,不至於殞命啊?」
「你為什么稱呼我們是天使,幾個意思?」
其實有很多的問題問。
但如果不想太直接地暴露己方的幾乎「一無所知」,許廣陵就只能是展開旁敲側擊,而且哪怕是旁敲側擊也都需要很小心,免得哪個地方一不注意就露餡了,而且是露大餡的那種。
就比如你某天走在街頭,某個陌生人和你問話:
「你們這里有幾個月亮,是不是每個月始終都只有一個月亮?」
「你們這里的人,全都是兩條腿嗎?」
你會當他是神經病。
但如果有什么前提讓你確認對方並不是神經病,更不是胡亂問話。
那你多半就要悚然了。
毛骨悚然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並在心中泛起驚懼的那種。
至於說不驚反喜的。
那拖出去。
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