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先讓燕傾認下燕家要緊,其他的什么也顧不得了。
見燕傾又回來,燕老爺子強壓住心頭一陣一陣翻涌的氣血,小心地看向雲輕:「雲王女,不知讓燕傾參加皇女招親的事情……」
他千辛萬苦認下燕傾,為的就是讓他參加招親,唯有如此,才有可能給燕家帶來幾十年的榮華。
而更重要的是,燕傾是那個女人的孩子,如果是他的話,那是不是也可以打破燕家無男丁的詛咒了?
燕老爺子打得一手好算盤,東海子瑩卻忍不住緊張起來。
她眼睛偷偷摸摸地瞄著雲輕,雲輕說不會讓燕傾去參加招親的,那現在……
「我去。」一道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來。
東海子雲豁地回頭,就見燕傾一身黑衣打扮,面無表情,站在月光下,也像是一柄漆黑的劍,有鋒刃,有寒光。
其實,他也有柔情,只是,那柔情,都隨著方才「我去」這兩個字,全都給了另一個女人了。
心頭,一下酸澀起來。
她不怨雲輕,也不嫉妒雲輕,可是,就是難過。
忍不住低了頭,用力眨了眨眼睛。
可是,濕濕的,眨不掉,她只好拼命地吸氣,好讓那濕意不要蔓延出來。
雲輕簡直想撫額,就不能讓她先把要出場的人都介紹完嗎?這么急著表態做什么?
她再一次看向門邊,揚聲道:「千安公主,你還打算看多久的戲呢?」
門口哈哈一陣長笑,一個女子大步從門外走進來,她和木瑤一樣,也是一身男裝,利落干脆,一頭長發在頭頂挽了一個髻,戴著九龍搶珠冠,乍一眼看上去,竟有幾分風流。
「雲王女果然好手段。」千安看著雲輕,不掩目中的贊賞:「不枉木瑤極力向本宮游說。」
「千安公主過譽了。」雲輕還是清清淡淡的。
「這……這是怎么回事?」燕家老爺子一頭霧水,忽然驚聲道:「你要讓燕傾與千安君主搭檔?」
這怎么可以!
現在只要是個明眼人,就看得出女皇的偏向,她已經表現的那么明顯了,這皇位,十有八九是要傳給千寧的,怎么可以讓燕傾與千安搭檔?
若是如此,他方才那么低聲下氣認燕傾回來還有什么意義?
「燕老爺子是看不上本宮?」千安下巴一揚,聲音從鼻腔里出來,帶著濃濃的威脅。
果然不愧是女主國中的人,這份氣勢遠非其他國家的女子可比。
「不……老夫不敢。」燕家老爺子匆忙說著,可也只是不敢,而不是說,他不是這么想的。
千安冷笑一下:「燕老爺子,母皇年紀大了,考慮事情難免有些不清楚,可是本宮還年輕,一個才來不過幾個月的野種,難道就想輕易撬了我千渚的國脈不成?」
燕老爺子瞬間冷汗淋漓,也是燕家弱勢已久,他想要投機的心切太濃了,只想著怎么迎合女皇的意思,卻忘了,眼前這個皇女,才是實打實在千渚經營了二十多年的。
「皇女恕罪,是老夫糊塗了。」連聲道歉。
「燕老爺子現在可以放心了吧?」雲輕微笑著:「我們和千安王女還有些事情要談,就不打擾了。」
言下之意,他們接下來的事情,並不打算給燕老爺子知道。
燕老爺子縱然心底極度不甘,可是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雲輕一行人離開。
待到他送雲輕等人出門,回到院子里,掃視了一圈,忽然神色一變,怒道:「燕揚呢?」
一圈人沒有一個敢說話的,剛才那么亂,他們哪還顧及得了別人?
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小聲說道:「我剛才,看到燕揚少爺從後門出去了。」
後門?
燕老爺子面色忍不住變了一下。
燕揚是他養大的,什么樣的性子他最清楚。
現在離開,肯定沒有什么好事。
可是……
他也已經無能為力了。
另一邊,雲輕和千安到了千安都城內的一處庄園中。
「雲輕,你為何會選擇與我合作?」千安也沒有客氣,張口就問。
雲輕一行人都坐著,慢慢地品嘗著千渚獨有香茶,聽到這話,雲輕放下茶杯,一雙眸子定定看著千安,道:「若我說,聽因為我不喜歡你那個皇妹,千安公主可信?」
千安緊緊盯著雲輕片刻,忽然之間笑了,道:「信!這有什么不信的!本宮也討厭她!」
到了他們這個級別,難得任性,也是件不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