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人的本事也真的是高明,想哭就哭,完全不需要半點醞釀。
千薇聞聽也是愣了一下。
鄭家的女兒死了?這是怎么回事?
鄭老爺子又適時哭訴:「陛下,看在揚兒是我那苦命女兒留下的唯一男丁的份上,還請陛下憐憫,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千薇沉著臉,其實鄭老爺子說的話她是信的。
鄭家現在站在千寧這一邊,而千寧來千渚不過幾個月,完全是因為有她的支撐才能和千安相抗衡,一旦她死了,千寧必然立刻失勢,鄭家也就沒了富貴的指望。
所以燕揚就是再蠢也不可能來行刺他,所以真相很可能就是鄭老爺子說的,燕揚只是想要殺雲輕,而自己不過是被牽連了。
但這牽連,究竟是巧合,還是雲輕有意的?
目光立刻就往雲輕看過去,雲輕也正看著她,坦坦盪盪的,還微微一笑。
這件事情,她不怕查,而只要沒有切實的證據,千薇就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千薇心頭一跳,頓時不悅。雖然她被雲輕的一封信就請出宮,的確有事想要向雲輕了解,可雲輕這樣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態度還是讓她大為不快。
「罷了,朕記得他當時看到朕之後的確有喝令收手,不過他脾氣如此暴躁,鄭卿也要好生管束才行!」
鄭老爺子今天是做了豁出老臉的准備的,沒想到千薇居然這么容易就答應了,喜出望外,連忙就應下。
千安牙齒緊緊咬在一起,貴女暴斃,行刺女皇,這么大的兩件事情放在一起,卻是既沒有損千寧的一根毫毛,也沒有讓她那邊的勢力受一點損失。
母皇的心,已經偏到沒有邊了。
還有雲輕,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原來這么沒用!
看她還有什么臉說要進輪回殿。
雲輕還是不為所動,她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鄭老爺子謝恩,看著他從地上爬起來,准備請旨去把燕揚放出來,這才緩緩開口:「陛下,燕揚公子行刺罪名雖可脫,可是他要殺我的事情,我卻想向陛下要一個公道。」
熱絡的氣氛忽然一靜。
雲輕微微笑了,目光毫不畏怯地看向千薇:「莫非女皇覺得,雲輕這一條命,就不是命嗎?」
千薇瞳孔縮了一下,忽然對鄭老爺子厲聲喝斥:「還不向雲王女賠罪!」
賠罪?
燕揚可是要殺她啊,現在賠個罪就可以了嗎?
鄭家老爺子卻是反應的快,已經對著雲輕一揖到底了。
「雲王女,老夫外孫年輕氣盛不懂事,還請雲王女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鄭大人,不巧的很,本王女的氣量向來很小。」
鄭老爺子正想起身,卻一下被雲輕的話給噎住了。
他抬起頭臉色難看:「那雲王女想要怎么辦?」
「我能怎么樣呢?」雲輕笑含諷意:「我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鄭大人又道歉了,我還能如何呢?」
鄭老爺子心頭微松,算雲輕識相。
可是這口氣還沒有完全松下去,雲輕又接著說下去:「我的命雖不值錢,可我自己還是十分重視的,所以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弄明白才行。鄭大人,我請問你,令外孫是如何知道我會走哪條道的?」
鄭老爺子一僵。
雲輕已然接著說道:「今日我與陛下同車是千安公主一手安排,甚至安排了障眼法,隱秘又隱秘,在見到女皇之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走哪條道路,燕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這……」
「千寧公主,這信息可是你泄露出去的?」雲輕槍口對冷千寧。
「胡說!事關母皇安危,我怎么可能!」千寧立刻大叫,她心頭大恨,這件事情本來都已經過去了,雲輕怎么又提出來說:「雲王女,若是你再隨意懷疑本宮,本宮少不得要請母皇為本宮做主了。」
「是雲輕冒昧了。」雲輕從善如流,並沒有咬著千寧不放,而是再次轉向鄭老爺子:「既然千寧公主沒有說,那就是燕公子自己查到的了。燕公子真是好大的能耐,連這樣隱秘的事情都查得到。」
鄭老爺子一瞬間寒到心底,他哆嗦著嘴唇,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一個如花少女,而是一個地獄修羅。
燕揚年紀輕輕,又被燕家趕了出來,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若是這件事情真的是他查出來的,那能動用的力量,只有鄭家。
若是連這么隱秘的事情都查得出來,那鄭家還有什么查不出來的?
雲輕,這是要置鄭家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