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五章 活的手記(2 / 2)

原始戰記 陳詞懶調 1613 字 2020-11-18

似乎察覺到邵玄的疑惑,老奴隸繼續道:「我已經熟悉這里的氣味了,只要稍稍有一點改變,就能察覺出來。」

老奴隸對邵玄的動作一點都不在意,還自顧自拖過來一把凳子,悠然坐下,看著像是要繼續跟邵玄閑聊。

這讓邵玄覺得,這個老奴隸是不是將自己錯認為了雪原城內的其他奴隸主?可是,老奴隸接下來的話推翻了邵玄的猜測。

「你潛入雪原城是為了什么?」老奴隸問,沒得到邵玄的回答,他又道:「這種時候,潛入雪原城,還來到存放手記的地方……你是其他城的人?」

沒等邵玄回答,老奴隸便搖頭道:「應該不是。我能感覺到你剛才翻看過的地方,你對奴隸主們的事情很感興趣?奴隸主們對於他們先祖的手記,大多並不關注,這么說的話,你是部落人?」

這個過程中,邵玄一個字未答,可是這個老奴隸卻將答案說出來了,還是以一種平緩的語氣,不,說到最後,這老奴隸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好奇和興味,並沒有一點害怕和擔憂。

這真是雪原城的奴隸?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問我就好,不用去翻看了。」瞎眼的老奴隸說道,用那雙詭異凹陷的,白得渾濁的雙眼,看向邵玄,等著邵玄的話。

邵玄想了想,暫時收回手上的刀,問道:「奴隸主跟奴隸,到底是怎樣的關系?」

若是其他人,聽到這話肯定會特鄙視地道:廢話,當然是主仆關系!

但是,這個瞎眼老奴隸卻並不這樣。

聽到邵玄的問題,老奴隸想了想,嘆道:「奴隸主與奴隸啊……奴隸主奴役奴隸,就像是將一顆沒機會發芽的種子,種在他管轄范圍的土地上,給他們機會成長,以後奴隸主們也能收割果實。但是在這個種子的周圍有幾道屏障,若是不解除屏障,種子就算能成功發芽,它的生長會受到限制。奴隸主們解除鎖鏈,就像是解除了這些擋住植物生長的屏障,讓他們能繼續生長。」

「當奴隸主死了,也就相當於沒人再管這些生長的植物了,屏障該怎么樣仍然怎么樣。若是運氣好,有奴隸主願意接手,可以將植株從地面上拔起來,然後種到新奴隸主所管轄的地方,植株的大小也不會變,生長到什么程度,過去依然是什么程度。只不過,移栽總會出現一個問題,植株移栽,若是這個過程出了問題,比如根莖等核心的地方受到損傷,或者移栽的時候出現其他異況,還沒等再次種下,就已經死了。就像奴隸主易主有一定的死亡率那樣,易主的過程出現任何差錯,奴隸就會死去。」

「所以,奴隸換主就像移栽,有一個風險在里面,若是運氣不好的,非但沒機會繼續生長,反而還葬送了性命。至於沖破桎梏……不是每一棵被奴隸主們種下的種子都能自己沖破屏障的,就算順利沖破,斷枝少葉的情況也會出現,嚴重的甚至會影響原本獲得的力量,這就跟奴隸沖破桎梏一樣的道理。」

「最早的時候,奴隸主們不會輕易解除奴隸身上的鎖鏈,除非是世代為奴,而且皆為忠奴,奴隸主們才會為他們解除鎖鏈。但是後來為了爭奪,比斗,戰爭,解鎖也就變得平常了。」

邵玄聽著這個老奴隸的回答,一邊記下這些話,一邊驚嘆這個老奴隸所了解到的知識。看來,這個老奴隸,真的知道很多。

面前這位瞎眼的老奴隸,只是個低等奴隸,而論力量,他連其他低等奴隸都不如,這么大的年紀,身上還有病,隨便一個低等奴隸赤手空拳就可以將他殺死,但就是這么一個人,記下了幾乎大半個石室內保存的手記。並且,將這些東西總結之後,用更加簡略的話語,全告訴了邵玄。

「自信過頭,自大,狂妄,不將其他人放在眼里,自以為是,若是繼續這樣下去,終將會走向毀滅。」說到最後,老奴隸感嘆道,「叛變的奴隸,已經越來越多了。」

老奴隸甚至還背出了一份《罪奴卷》,是雪原的奴隸主們寫的,里面列出了近千年來雪原城那些叛變的影響力比較大的高等奴隸,書寫之人將那些高等奴隸說的十惡不赦,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從奴隸主這里得到了能力,竟然還選擇叛變,簡直死不足惜。

毫無疑問,《罪奴卷》里面每一個奴隸都死得非常慘,但是老奴隸說的時候,卻帶著一種可惜之意。

可惜那些背叛了奴隸主的奴隸沒能成功?還是可惜其他?邵玄不得而知。

見老奴隸繼續可惜奴隸去了,邵玄趕緊將話題拉回。

「關於部落的火種,您知道多少?」邵玄問。

「火種?真是個值得懷念的詞。」老奴隸停頓了一下,似乎回想起很久以前的記憶,「這個我知道的不多,只知曉,部落的火種,在變弱。你們部落人似乎也在尋找解決之法。」

老奴隸不能回答更多關於火種的問題,邵玄有些失望,不過這個老奴隸能知道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若是雪原城的奴隸主們,能將他們先祖留下的記載好好保存,說不定你能找到所要的答案,可惜……損毀得太多啦!」老奴隸感慨萬分。

邵玄面上變了變,莫非真的要去找軾疏?明知道軾疏挖了個坑在那里,還往里跳?邵玄還真有些猶豫。

得不到關於火種的問題,邵玄問了一個他一直很疑惑的問題:「奴隸主,來自哪里?」

「來自海里。」老奴隸道。

邵玄:「……」你當我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