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守衛在仔細辨認邵玄手上的小銅刀之後,瞬間收起剛才的傲慢和冷漠,恭敬地伸出雙手,接住邵玄遞來的小刀。
「請稍等。」說著那守衛就舉著雙手托著刀奔進門,眨眼間沒了影。
聽到這里的守衛說個「請」字,「黑熊」跟見到了雙頭巨獸似的看著邵玄,嘴巴張了張,才道:「你認識稷居?!」
「認識啊,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我以前見過稷居一面嗎?」邵玄道。
黑熊認真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有,昨天吃晚餐的時候說的,只是那時候他沒當真,只以為同他一樣,是遠遠見過幾次。
「邵玄,你真只是過來請教稷居種植之法的?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吧?」「黑熊」好奇地問道。能擁有稷居的信物,肯定不是一般的認識了。
「嗯。」邵玄點頭。
「到底何事?」「黑熊」追問,他是真好奇,不問明白他心癢。
「要債。」
黑熊:「……」剝掉我一身熊皮我都不信!金谷稷居欠債?呵呵!
另一邊,在某塊地旁。
稷居面色不好地看著周圍的幾塊地,在他身邊有十來人躬身聽命。
「我說過,此地作三壟,其間相去各一臂之距,一臂之距!你們給我看的什么?你們的胳膊跟腿一樣長嗎?!重整!!」
「還有這塊,谷殼糠皮備好了嗎?再過十天就要覆上了,若是到時候沒能全部覆上,地里的都死了,你們也滾出去死算了!!」
「呵,還有這塊地,方整深耕!方整深耕!跟了我這么久不知道什么叫方整深耕嗎?!不明白就滾出庄子!」
稷居一路走一路罵,面色越來越差,而躬身跟在旁邊聽命的十來個人,一個個被噴得滿臉唾沫也不敢擦,小心翼翼回答著稷居的問題,出錯了連連保證會挽救回來,他們才不想被趕出庄子去。在這里多好啊,吃的用的賞賜的,外面的人想要都不行,羨慕的人多得去了,就算是當最下等的奴隸,也有很多人原意進來。
走到一塊地旁邊的時候,稷居看著地,面無表情:「這里,誰埋的骨?」
圍在旁邊的十來個人心中同時吼叫:完了完了,這是要發飆的前奏!
跟在稷居身邊久了,他們對稷居的脾氣也有了解。稷居開罵還好,這說明還有挽救的機會,怕的就是稷居不罵,這種時候,肯定有人倒血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受牽連。
其中一個人面色慘白,這塊地是他所管轄的其中一塊,現在雖然還沒種東西,但在做種前准備,埋骨就是其中一道程序。要埋在地面之下的獸骨都是稷居派專人去尋的,有了這些獸骨,以後種在上面的植物才長得好。可是,現在看稷居的樣子,是出岔子了!
稷居的眼神毒,一眼掃過去,地里的情況便了然於心,他說埋骨有問題,那肯定就是有問題了,這是整個庄子的權威。
負責這塊地的人哆嗦著擦了擦額頭的汗,讓人去將埋骨之人帶過來。
不一會兒,兩個奴隸被帶到跟前。獸骨是他們負責埋下的。
負責這塊地的人,盯著兩個奴隸的眼神都仿佛淬著毒。
見到稷居之後,兩個奴隸就知道,他們的事情被發現了,嚇得連辯解的膽量都沒有,趴在地上直抖。
坦白說,稷居雖然脾氣不好,但相比起其他虐殺奴隸的奴隸主來說,已經好很多了,只要地種好了,賞賜也是不會少的。稷居這人心情好的時候,對有功勞的人一向大方,即便是奴隸,也會不吝嗇地賞賜。可是,還有人不知足,這兩個奴隸就是。
運過來的獸骨被換了,而原本的獸骨,肯定會被這兩個奴隸偷走去換其他的好處,偌大一個庄子,要說管理得鐵板一塊,也沒可能,不少人覬覦這里的東西,對稷居的種植之法也垂涎很長時間了,有心人鑽空子也有可能。
對於善於種植的人來說,一塊獸骨能夠泄露出去的東西太多。
稷居面上如覆寒霜,語氣冷淡,「拖出去。」
立馬有侍衛過來,將兩個奴隸的嘴巴堵住拖走審問,不管結果如何,這兩個奴隸都活不了了。
有些人喜歡用人做肥料,在其他奴隸主的地里,可能會出現用處死的罪奴直接下地當肥料,但在稷居這里從不,下人們都知道,這位的土地上,所種之地精確到一根骨頭一塊石頭一捧土一桶糞。但也正因為如此,稷居的地里,出產的東西一直都是最好的,
而負責這塊地的人,位置不保,肯定會被擼下去,至於能否起復,那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稷居正心情不好的時候,庄子的管事快步過來。
「家主,幾位小少主到來……」
「不見!」稷居不耐煩地揮手。
「還有幾個商隊的人……」
「讓他們滾!」管事話還沒說完,稷居的答案就甩過來了。
管事早料到會這樣,他也只是公事地提一提而已,盡到自己的責任就好。至於那些商隊的人,肯定是想要看家主新種出來的寶貝,哼,上趕著找罵呢。
回走了幾步,就見一位守門的守衛過來,說了幾句,將手中捧著的刀遞給管事。
見到刀,管事面上的詫異之色閃過,然後捧著刀又快步追著稷居過去。
「家主……」
「還有什么事?!」
「有人過來……」
「說了讓他們滾!」
「可他遞上了這把刀。」
「讓他們滾沒聽到嗎……等等!什么刀?」
稷居從暴怒中回過神,看向管事雙手托起的小銅刀,眉毛連連上揚,拿起那把小刀熟悉地在指間把玩,「你剛才說,來者何人?是不是個叫邵玄的?」
「呃,不知,守衛只說是一位年輕人,看著像是部落人。」
「就是那小子!帶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