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電影院出來的，她甚至忘了給戰七焰打聲招呼。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人已經站在對面馬路上，那家酒店的大堂。

申屠默不知道來這里做什么，總之，出來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個文件夾。

「大少爺……」看到大堂里那道纖細的身影，冷剛一下子愣住了，忍不住停了下來。

申屠默也收住了腳步，迎上顧非衣的視線。

片刻後，將文件夾交給冷剛：「去車上等我。」

「可是，大少爺……」冷剛有點遲疑，他們出來一趟，不適宜在外頭待太久。

停留的時間越長，對大少爺越不利。

畢竟直到現在，依舊很多仇家到處在找他。

「沒事。」申屠默淡淡道，視線一直鎖在顧非衣身上。

冷剛無奈，只好在深深看一眼顧非衣之後，走了。

申屠默舉步走到顧非衣面前，卻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她瘦了，原本就沒什么肉，現在，臉頰都是微微凹進去的。

或許看起來更加知性好看，但，看到某些人的眼里，只會讓人心疼。

「你……」

「默大哥，我不是來認親的，就當是老朋友見個面而已，好不好？」

顧非衣不知道，自己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心里有多難受。

他明明就是她的默大哥，就是那個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一直照顧她的默大哥。

可是，現在就連顧雯雯都有鑒定報告，她還能說什么？

在沒有更多的證據之前，什么都不需要說，也沒有說的必要。

相信她的，就算她不說，也會相信。

至於那些不相信她的人，不管她說什么，依舊一個字都不會信。

「好。」申屠默點點頭，牽著她走向角落里的小客廳。

顧非衣看著而自己被他牽住的手，眼眶一熱，眼淚差點就滑下來了。

默大哥心里還有她這個妹妹，足夠了。

「最近過得怎么樣？」坐下來後，申屠默問，「過得好嗎？」

顧非衣想點頭，可最終，還是任性地搖了搖頭。

「呵，」申屠默忍不住淺笑，這丫頭還是有點小不甘，是不是？

不過，換了誰遇到這種事，恐怕都不會甘心吧？

明知道她過得不好，何必多此一舉要問？

「默大哥，」顧非衣深吸一口氣，抬頭迎上他的目光，「能不能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可以考慮。」這話有保留，因為，不知道她的問題是不是可以回答。

顧非衣有點遲疑，晶亮的一雙寶石黑瞳里，暗藏著一絲絲的不安。

終於，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如果我說，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你，甚至，我現在還把你當成我的親哥哥，你……相信嗎？」

「信。」這個答案，沒有一絲猶豫。

顧非衣捂著唇，別過臉，不看他。

眼淚從她的指縫里滑落，無聲無息的，只是濕了她的手她的臉，也濕了申屠默的心頭。

他想安慰，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可他就算知道，也沒辦法跟她細說。最後，在她好不容易控制住淚水的時候，申屠默柔聲說：「不管你是誰，我也希望你知道，在島上那幾天，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