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有記錯，龍婉兒之前的想法，其實是不希望她和太子爺在一起的。

顧非衣能理解龍婉兒身為太子爺母親的心情，當然，也從來沒有怨過什么。

她自己何嘗不是那樣想？遠離太子爺，不要再為他帶去任何災難。

可現在，婉姨她……

「對了，少夫人，夫人還讓我給你道個歉，說她之前態度不好，希望你能原諒。」

「怎么會！」顧非衣臉色微變，忙道：「婉姨對我一直很好，真的！」

「所以，少夫人是原諒夫人了嗎？」呼延馳一臉誠懇。

顧非衣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根本不存在原諒不原諒的問題。

但以呼延馳的性格，一定會等到自己說「原諒」這兩個字，因為，那是婉姨的事。

婉姨的事，比他自己的要重要太多太多。

終於，顧非衣點點頭：「好吧，非要說一句原諒，那我原諒婉姨了。」

她笑了笑，笑意卻又被收斂了起來。

看著呼延馳，有些話很想問，卻只是猶豫。

「少夫人，是不是還有別的吩咐？」呼延馳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他笑著說：「太子爺說了，以後少夫人想要什么，盡管說，就是要我這顆腦袋，我也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送上，所以……」

「馳叔，別說這種話，你知道我不愛聽。」

「那就不說這種話，我只是想告訴少夫人，你以後就是京華苑的主人，有話不要藏著，有需要要直說。」

「那我真的直說了。」她眨眨眼，認真臉。

倒是這樣的認真，讓呼延馳一下子莫名有點不自在了起來：「少夫人還有什么吩咐？」

「婉姨自己在醫院照顧老爺子，你不擔心嗎？」

顧非衣這問題，將呼延馳一下子難住了。

「馳叔，大家這么熟，就別藏著掖著了，真的不擔心嗎？」

「擔心。」呼延馳點點頭，眼下不知道淌過什么。

「夫人自己身體都不好，根本不能去照顧人。」

「那你為什么還留她一個人在那里？」

「老爺子醒了，想要夫人照顧，而我……我留在那里，老爺子不高興。」

「你只知道老爺子不高興，那你自己呢？婉姨去伺候老爺子，你高興嗎？」

顧非衣一句話，弄得呼延馳頓時為難了起來，心情也是說不出的沉郁。

他高興嗎？事實上，這么多年以來，他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高興不高興的問題。

呼延馳炊煙眼簾，淡淡道：「夫人高興就好。」

「你這種心態，都已經維持了多少年了，馳叔？」

顧非衣不是想要責怪他，像呼延馳這么好的男人，世上能有幾個？

但，有時候女人想要的，不僅僅是這樣的好。

有時候，他稍微壞一點，自私一點，或許，事情就更加圓滿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不圓滿，至少努力過，也不會有遺憾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