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寧睜開眼看了他,而後趕緊又閉上。
天快亮的時候,邇邇牽著聖寧的手上去拜月。
他一直很緊張地盯著聖寧:「你快點閉著眼睛,吐納天地之靈吧!」
聖寧大大的眼睛盯著他:「可是,你平日里不都是先變成小靈狐的?」
「你今天、你先閉眼睛拜月!」
「你先變成小靈狐!」
「你先!」
「你先!」
聖寧其實一早就聽見哥哥心里的話了。
她知道哥哥的尾巴現在很丑,很難看。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看看他的尾巴到底有多難看。
邇邇咬著唇,僵持不下,再拖下去,月亮都要沒了。
他銀牙一咬,變成了小狐狸安靜拜月。
聖寧小小的身子繞著小靈狐轉了半圈,目光落在他半禿著的尾巴上。
邇邇的額頭全是汗。
她聽見他心里在說:「完了完了,最丑的樣子被她看見了。」
月光下。
聖寧忽而蹲下去,輕柔地抓起它的尾巴。
小靈狐渾身一緊。
她聽見他的心里在唱歌: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
俯首,聖寧輕輕吻在它光禿禿的那塊尾巴上。
小靈狐睫毛輕輕發顫。
它聽見身後的小胖妞對它說:「哥哥不丑。
哥哥是這世上最可愛、最帥氣的小狐狸。
因為這世上,再沒有人比哥哥更可愛、更善良的人了。
爹地說的對,照顧是相互的,所以往後,一一也會盡自己的力量保護哥哥,保護我們共同的親人。」
沒有人看見,小靈狐毛茸茸的小臉上,多了兩條簇起的小河。
那是他美麗蜿蜒的心事,藏著孩提時的秘密。
清晨。
傾慕夫婦昨日收拾好了行李,准備下午出發。
因為有些事情還要跟家人交代一下,比如傾慕還要陪著貝拉去一趟沈家。
但是他們最先來到兒女的房間里,卻看見,聖寧的頭發……有些一言難盡。
她站在洗手間的地磚上,池子里全是頭發的碎屑。
小剪刀還在她掌心里抓著。
她面前擺了兩個小小的塑料袋,像是透明的標本袋,因為她實在找不到哥哥那樣好看的布袋子了。
貝拉嚇壞了:「一一,你干什么!」
聖寧望著他們,支支吾吾的,胖乎乎的小手抓起一只袋子,遞給貝拉,又抓起一只,遞給了傾慕。
傾慕望著女兒,隱約有些明白了。
只怕她這是照葫蘆畫瓢吧?
聖寧小聲道:「我……
我不知道能不能感應到,但是,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貝拉聽見這句,也懂了。
她將可愛的女兒緊緊擁在懷中,覺得此生何德何能,能有這樣一對懂事乖巧的兒女。
傾慕的心中也是萬分感動。
邇邇在外面喚著:「我能進來了嗎?」
因為,聖寧一直不許他進去。聖寧聞言,迅速抱著自己的腦袋:「不可以,等、等我把頭發扎起來,你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