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節(1 / 2)

「末將在!」

巫烈一看是紀鎮剛,趕緊恭敬地翻身下馬,但懷里始終抱著紀中雲不肯放下。

紀鎮剛也不禁潸然淚下,突然上前狠狠地打了巫烈一巴掌,怒罵:「你想這樣讓鎮北王進京嗎?堂堂異姓王竟無一裹屍之棺,你會讓他九泉之下都不得瞑目的。」

「不是,末將……」

巫烈摸著臉上的腫疼剛想解釋時,紀鎮剛已經轉身走入了營內不給他任何的機會。

「末將糊塗了丨」巫烈滿面痛苦,凄厲地號啕道:「末將該死,竟忘了將軍乃王爺之尊,萬死不恕呀!」

「巫將軍!」

這時候破軍營中緩緩走出數十人,被他們團團圍住的是一口沉重的柳木長棺!

長棺漆黑而又厚重,古朴而又不失庄嚴,一看就知道起碼是千年柳木所制!

棺上鑲嵌了名貴的玉器與寶石,紋滿了瑞獸、祥雲,再不懂的人一看都知道名貴至極,絕不是民間的凡物!

「這、這是?」

巫烈傻眼的問道,驚訝之余也是有點錯愕。人群中走出了一位與他有數面之緣的副將,恭敬地對紀中雲的遺體一拜後,顫聲說:「這是先皇御賜給我們將軍的長棺,每次出征他就一直帶在身邊小心保管,總叨念說等他死了就可以躺進去。將軍說了,王爺乃開朝大將之尊,後事也不能有半點寒磣,請王爺入棺吧!」

「末將……金吾將軍了!」

巫烈淚如雨下,感激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小心翼翼的將紀中雲的遺體放到棺木中,破軍營的將士們幫忙清洗去紀中雲身上的血污,又恭敬地將一件件皇家御賜之物全放進棺內?

看著主子安詳的遺容,巫烈這時候才明白紀鎮剛怒的是什么,怒的是他痛苦得六神無主,褻瀆了主子不世的威嚴,讓他堂堂鎮北王露骸風中,想起這些心里立刻悔恨交加。

巫烈跑到紀鎮剛的營外三跪九叩,久久不起。他自然知道這祖皇所賜之物的貴重,即使是骨肉至親也沒人會輕易讓出,這等情誼使餓狼營上下感激得無以為報。

走出營外時,卻突然發現送葬的隊伍竟然多了一萬名身穿孝服的破軍營將士。

巫烈驚訝的看著他們:「這是……」

「我們送的是昔日的餓狼營大將軍,名滿天下的鎮北王爺!」

破軍營眾將痛聲的吶喊道:「王爺之威無人敢忘,即使逆子無道,但他還是開朝大將,是大明的王爺!」

「謝過兄弟們了!」

巫烈熱淚盈眶。這時候什么話都是白說的,只能跪地拜一拜謝過,再次起身扶棺而行。

送葬的隊伍再次增加,約三萬名的兵將戴孝而行,聲勢之大、憤恨沖天,不管是誰見了都退避三舍。如此壓抑的殺氣,只是一見都讓人膽寒,莫說膽敢冒犯。

沿路上的百姓得知了紀中雲身殞的消息,許多人竟然自發的戴孝而來,跪在路旁送這位強者,兩營人馬都來不及准備的紙錢在他們的手里飄舞著,迎著蕭瑟的秋風更顯悲壯。

邊線上的百姓年復一年的被草原部族搶掠屠殺,祖祖輩輩就習慣了這樣的無奈。自從紀中雲鎮守東北以後,他們驚訝地發現原來日子可以過得那么安全,過冬的時候再也不用躲到深山老林里去。

這里的百姓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富足,對於守護了他們的紀中雲,自然是感激不已。越來越多的百姓自發的聚集過來,長長的守孝隊伍足有十余萬人,鋪天蓋地飛舞的紙錢和百姓們的哭泣聲都讓兩營人馬無不動容!

第二章朝堂新勢力

紀中雲的送葬隊伍浩浩盪盪的回到了京城,兩營人馬全都身披白麻,長長的白色隊伍如同雲中繞龍一樣,被他們簇擁在中間的重棺雖然奢華高貴,但卻透露著一股深深的怨氣,餓狼營將士們除了悲哀的淚水,深切的仇怨也讓人為之膽寒。

紀中雲離開京城的時候還生龍活虎,雖然精神有點委靡,但誰想到短短幾天竟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歸來。一路上白幡長揚,紙錢撒滿了歸來的路途,十分悲壯!

對於紀中雲的死,朝廷上下一片嘩然,這位開朝大將的離世,可謂是震驚天下。好不容易才讓這位手握雄兵的王爺堅定了效忠大明之心,誰知他還沒來得及回到邊線,就遭此毒手,與世長辭。

更讓人悲憤的是他竟死在逆子之手,一次皇城之亂刺殺不成,紀龍竟然在歸途中再下毒手。這在崇尚「百善孝為先」的大明,自然是引起了極大的民憤,一時間紀龍儼然成了禽獸的代名詞。

紀龍的聲譽一下降到了極點,禽獸不如、畜生的罵名紛紛而起。一個連自己的父親都可以下毒手的人,誰會相信他坐擁天下後會善待百姓?一些原本已經投靠他的人也開始動搖,權衡自己是否眞能得到那些空泛的許諾。

千夫所指之下的紀龍,根本沒半點辯駁的機會。事實上行刺的首領是鬼夜叉,單沖從這點,任何的解釋也是無用的,弒父的罪名可說是不容狡辯。

白色的長龍緩緩抵達京城,陰沉得讓人不敢直視。朱允文為了表示對紀中雲的尊敬,一早就率領文武百官親自出城相迎,在京城三十里外就擺下了龐大的架勢,等待這位開朝大將的歸來。

百官紛紛戴孝而迎,用王爺之禮和最高的規格,迎接紀中雲的遺體。畢竟之前他再如何給朝廷造成困擾,南征北戰的開朝之功,也是無人敢否定的。許平一向大大咧例的,但這時候也不敢有半分的怠慢,雖然不用身著孝服,但也是一身最高規格的儲君之禮,手持玉板表示自己的哀悼。盡管平時總詛咒他去死,但紀中雲眞的死了也不免為他感到幾分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