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都望向齊焰,想看看他准備如何應對。
只見顧青山輕輕扶了扶斗笠,摸著臉上的傷口。
「我最近心情不好。」他說道。
兩位堂主皺起眉頭。
難道他又要鬧起來?
這還有完沒完?
「齊堂主——」葉映眉道。
顧青山揮手打斷她,示意她不用多說。
他站起來,走到兩位手下面前。
「那個侍女,叫什么來著?」他回頭問道。
「初柳。」晴柔道。
「恩,對,初柳。」
顧青山面朝兩名手下,輕聲問道:「我把她給你們之時,是怎么囑咐的?」
兩名手下對望一眼,卻有些惶然。
他們從來都摸不准公子的意思。
「公子您說,這是您的侍女,現在因為我們做事做的好,所以讓我們享用享用。」一名手下道。
顧青山扭頭望著另一名手下:「我是這么說的嗎?」
另一名手下連連道:「確實如此啊,公子。」
顧青山默默點頭。
他走到兩人背後,輕撫著束縛兩人的縛靈鎖鏈。
這是對待犯錯待罰弟子的約束措施,用來禁錮修為,防止逃跑。
這種程度的縛靈鎖鏈,又比侍女身上的簡易的多。
至少它不會在「凶時」勒緊修士,更不會帶有各種折磨修士的術法加持。
顧青山淡然道:「你們犯了什么宗門規矩,我覺得都是無所謂的事。」
兩名手下神色一松。
一眾修士暗道果然如此。
白狐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趙五錘立刻站出來發難:「齊焰,就算是你的意思,可現在造成了這么嚴重的後果,你也不得偏袒他們。」
「我何曾要偏袒他們?」顧青山奇道。
「既然你如此偏袒——」
趙五錘一句話跟上,卻發現不對,不得不咽了回去。
他只好瞪著顧青山,等著他後面的話。
「我只是說宗門規矩無所謂——對於我斬威堂來說,確實無所謂。」
顧青山瞥了眼趙五錘,輕飄飄的道。
齊焰的兩名手下喜上眉梢。
果然還是自家公子威風。
兩位堂主的顏面,就這么被齊焰當著所有人的面踩在腳下。
另一邊。
葉映眉面沉如水。
趙五錘已經是怒火中燒。
他准備跟齊焰好好掰扯掰扯。
齊焰這個人,任性妄為,實在是該——
趙五錘正想著,卻聽齊焰招呼了一聲。
「劍。」
「是,師尊。」山女應道。
一柄劍飛至齊焰手中。
森寒劍氣一閃。
兩具屍體撲倒在地上。
齊焰一手抓著一顆頭顱,面色淡淡的站著不動。
他將兩顆頭顱舉起來,面對自己。
「你們啊,真當自己是個東西?」
蓬!
蓬!
兩顆頭顱丟在地上。
一柄劍如游龍般飛舞,落在山女面前。
山女收劍。
所有人呆住。
趙五錘打量著顧青山,猶疑道:「你——你這是為何?」
葉映眉也道:「按宗門規矩,他們只用貶為雜役,齊堂主這是何意?」
「門規什么的不要在我這里談。」
顧青山摸出那柄扇子,一邊扇風,一邊往回踱步。
——他剛剛殺完人,卻拿出這樣一柄美人扇,一邊扇風一邊若無其事的說話。
這種輕描淡寫的態度,讓許多弟子看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為了替自己開脫,竟然敢殺我的侍女頂罪,反正我是有點不爽。」
顧青山說著,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趙五錘忍不住道:「你不也經常殺侍女?」
「我殺可以,別人殺不行。」
「為何?」
「這些侍女是我的東西,自然只有我才能處置。」
顧青山淡淡說道。
這時晴柔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將茶盞遞至顧青山唇邊。
顧青山輕輕抿了一口茶。
他隨手捏著晴柔的下巴,輕聲道:「晴柔啊,你說是不是?」
「是,公子。」晴柔低低的應道。
葉映眉道:「宗門規矩……」
她說不下去了。
人都已經殺給你看了。
宗門的任何規矩,還有用嗎?
這個齊焰,真是視宗門如無物,不管誰動了他的利益——哪怕是最毫末的利益,甚至哪怕是他並不在意的東西,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露出毒牙。
是的,齊焰就是這樣的人。
這樣薄涼無情,這樣自私自利。
這種人就像毒蛇一樣,一旦瘋起來,會非常可怕。
葉映眉與趙五錘對望一眼。
他們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忌憚和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