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又關上。
蘇雪兒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把外套脫了,隨意搭在椅背上。
在寬大的桌子前坐下,她開始認真查看那個玻璃珠。
這東西,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
為了確認自己的判斷,蘇雪兒招了招手。
整個寬廣的房間內,數千排書架上,有一本書自動飛出來,落在蘇雪兒面前的桌子上。
相比起還是見習學員之時的狹小居所,這里確實太寬敞了。
最重要的是,血海魔主的藏書一點都不比學院圖書館少。
這些藏書之中,甚至有許多圖書館並沒有的珍貴資料。
蘇雪兒索性就在導師那里要了數千本書,整整齊齊的碼放在自己的房間。
血海魔主對於她的好學十分欣賞。
於是他就幫蘇雪兒把房間擴展成了一個小型圖書館。
蘇雪兒將面前的書拿起來,認真翻看。
「找到了。」
蘇雪兒專注的看著某個奇異物品的描述。
「裂縫魔珠。」
「當它藏在土地中時,它會化為土地。」
「使用方法:埋在地下,以記錄一定時間內,某塊土地上人們的交談。」
「使用次數,1次。」
「這是屏蔽萬界一切探查的絕對隱蔽之物,干涉了包括命運在內太多的法則。」
「使用它的人,只允許為一位,且必須對獲知的消息保持緘默。」
「一旦魔珠內的消息被其他人獲知,使用者必須以死來平息法則群的紛擾。」
蘇雪兒掂了掂玻璃珠。
它看上去非常平常,就像是小孩子們平日玩的彈珠。
其實,這是一種比較有價值的稀有之物。
但它的限制太嚴密,又太稀少,所以一般人們見都見不到一個,更別說利用了。
那個女孩,恐怕是走了大運,才獲得了一個。
蘇雪兒思忖著。
那女孩因為自己的反擊——自己讓五名女孩被蜘蛛吃掉,又一舉被血海魔主收為徒弟,還讓伊莎導師都被流放。
所以那女孩必定是害怕的。
她一定察覺到了什么,並用這個東西做了一些探查。
然後,她拿著這個東西來求饒。
蘇雪兒想到這里,不禁覺得有些悲哀。
自己什么時候也變成了一個讓人畏懼的存在?
她注視著手中的裂縫魔珠。
——要不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蘇雪兒呆了片刻,隨手將玻璃球拋出去。
玻璃球撞在地上,頓時破裂。
一道沙啞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
「血海不應當有繼承者。」
蘇雪兒聽了這話,頓時睜大眼睛。
這是院長的聲音。
對於她來說,這句話包含了最深重的惡意。
恐怕那個女生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探查到了這樣的消息!
她也許只是想著幾位大人物會說些關於蘇雪兒的什么事情。
畢竟最近蘇雪兒的成長太惹眼了。
這時出現了另一道忿恨的聲音。
「那個女孩是權杖持有者,她還得到了象征法則身份的白袍,她的成長一定會很快。」
「如果出現第二個血海之主,霧島也就沒有我們什么事了。」第三道聲音。
「同意,所以我們一定要扼殺她,絕不能讓血海魔主得到一個好幫手。」第四道聲音。
「該怎么做?」第五道聲音。
「再想想……」院長道。
聲音到了這里,就逐漸遠去。
似乎說話的幾個人離開了這片區域。
蘇雪兒默默的把這段對話翻來覆去的想了一遍又一遍。
這是霧島高層的權利斗爭。
本以為自己逃離了九府,就遠離了這樣的事情。
但現在看來,只要有權利的地方,人就無法擺脫對權力的欲望。
就算他們已經是最強的存在了。
蘇雪兒忽然有種明悟。
自己是錯誤的。
權力不會避開任何一個人,因為它試圖掌控每一個人的自由。
它在每一個人心底。
它如影隨形,無從逃避。
咬著嘴唇,蘇雪兒一顆心狠狠揪緊。
按照裂縫魔珠的使用法則,這個消息自己必須守口如瓶,絕不能告知血海魔主。
連暗示都不能!
自己雖然正在變強,但在那些大人物面前,自己的實力根本不夠看。
這段時間以來,霧島學院的實力,不斷的打破著自己對強者這個詞的認知。
血海魔主只有一個人。
他再如何強大,面對同一級別的那么多強者,他也無法做到時刻護住自己。
一旦血海魔主不在,對方必定有一些隱秘的辦法取自己的性命。
怎么辦?
蘇雪兒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冷靜!
冷靜!
蘇雪兒你可以想出辦法的。
她默默為自己鼓勁。
某一刻,她記起一件事。
對了……
荊棘鳥的呼喚!
那些大人物沒辦法跟隨著荊棘鳥,去它指定的地方。
荊棘鳥的呼喚,也只有她這般年歲的生靈可以響應。
這是變強的道路,也是唯一避開對方的辦法。
蘇雪兒忍不住攥緊拳頭。
雖然危機未散,但現下好歹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
她猛然站了起來。
不等再等了,必須現在就做好准備,立刻出發。
——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