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世界。

北極。

離暗正在與顧青山細細述說著神武世界的事情。

「這么說，我師尊現在是一個修行聯盟的領袖？」

顧青山笑著問道。

「正是。」離暗道。

「這倒是不錯。」顧青山道。

「並非如此。」

「為何？難道有什么隱情？」

「我們通過原始魔界的許多魔王，打聽了那個修行聯盟的消息，得知他們已經經歷了數次戰役的慘敗，每一任領袖都死在了戰爭之中。」

顧青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沉吟片刻，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一點我想不通——我師尊是個很聰明的人，不會輕易答應去坐這么危險的位子。」

「她別無選擇。」

「為何？」

「其實在這之前，你師尊融合了五個世界。」

「什么！」顧青山失聲道。

離暗點頭道：「她本身所屬的六道世界，再加上神武世界所屬的六道世界，一共十一個世界，她已經融合了其中六個。」

顧青山愣了下，趕緊問道：「有什么異象發生嗎？那些六道世界的眾生都是什么反應？」

離暗面色復雜的搖搖頭，道：「沒有眾生。」

她進一步解釋道：「修行世界所屬的六道之中，天界不知去向，只余剩下五個世界。」

「神武世界所屬的六道之中，人間界、惡鬼界、修羅界、天界、獸王界都沒有生靈，唯有黃泉尚存億兆亡者，紛紛沉淪地獄之中，晝夜受苦，長久不得脫身。」

「你師父就挑了與神武世界相連系的惡鬼界、修羅界、天界、獸王界，連著神武世界一起，全部融入修行世界之中。」

「這就完美的避開了修行世界的六道眾生，整個過程沒有產生任何矛盾和戰爭。」

小喵好奇的插了一句：「六道世界是封閉的循環世界，生靈應該在各個世界中循環獲得新生呀，為什么會出現連續幾個世界都沒有生靈的情況？」

巴利沉思著，搖頭道：「這說不通，我所知道的任何知識都無法解釋這個現象。」

顧青山保持著緘默。

事關六道的最終隱秘，他沒有當著眾人說出自己的猜測。

——興許在六道崩碎之時，神武世界所屬的六道碎片受到了某種影響。

修行世界也是一樣，僅僅剩下五個世界，連天界都不見了。

難道說，整個天界都毀在了崩碎之時？

離暗沖著小喵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她繼續說下去：「經歷了這一連串的世界融合，人間界的法則之源頓時強盛起來，修行者們的實力隨之暴漲。」

「師尊本就天資驚人，經過了世界融合的加持，她現在一定非常厲害。」顧青山道。

離暗道：「但是你別忘了，你師尊擅自融合了這么多世界，這已經觸犯了九億層世界的規則，是很嚴重的罪。」

「你師尊不得已，只能加入九億層世界的修行聯盟——在聯盟之中，確實有一些世界融合的額度，可以供她使用。」

「代價就是，她必須為聯盟征戰，去對付那些強大的入魔修士。」

「現在，她又被推舉為聯盟領袖——這是入魔修士們最想要殺掉的目標，偏偏你師尊的實力，在歷屆領袖之中又是最低的。」

「所以她現在很危險。」

離暗看著他，輕聲道：「我覺得這個情報對你來說比較重要，畢竟當初你召喚我，就是為了救你師尊。」

「所以你來通知我這件事？」

「對。」

顧青山朝著離暗緩緩抱拳，極其認真的行了一禮。

「你帶來的消息非常重要，我必須承你的這個人情——以後你若有什么事，隨時可來尋我，我一定會全力助你。」

離暗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垂下雙目道：「你很在意你的師尊？」

「當然，」顧青山喟然一嘆，「其實修行界是個比世俗更為現實的地方，沒有任何宗門會白養一群弟子。」

「我當時乃是一介散修，剛剛入道，僅僅是煉氣期，並且什么身份都沒有。」

「若是幸運的話，我將在歲試上獲得某個門派的認可，進而加入門派。」

「然而，每一個加入門派的弟子，都會為了獲取修行資源、修習上好的功法、配備精良的兵器甲具而不斷奔波。」

「只有為宗門做許許多多的事，才可以得到相應的報酬。」

「很多修士一輩子勞苦，但因為沒能完成宗門的貢獻要求，得不到足夠的資源，根本無法快速提升境界。」

「又有很多修士，因為沒有上好的術法道訣、鋒利兵刃、堅固甲具，很快在戰爭中丟掉了性命。」

顧青山一笑，聲音變得溫暖起來：「但是師尊收我入了百花宗。」

「師尊賜我地劍，又親自助我磨煉劍技。」

「因為擔心我被人暗害，她傳我身法神技。」

「在她危難之時，她甚至將整個宗門的資源托付與我。」

「但是你知道嗎？我幾乎是沒有為宗門做過任何事。」

離暗靜靜聽著，若有所思。

顧青山繼續道：「我們百花宗並不像是一個門派，反倒更像是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