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老者問道。

顧青山默默點頭，輕聲道：「原來這里是一片無盡的虛空亂流，而這里繁衍的一切生命都來自你們的故鄉——某個毀滅的平行世界。」

「是的，這就是答案。」光頭老者道。

「這有問題，」顧青山道，「你們為什么沒有逃到另一個平行世界去，而是停留在虛空亂流之中？」

光頭老者道：「我們飛船的能量耗盡了。」

顧青山道：「我相信以你們的能力，必然有辦法為飛船補充能量。」

光頭老者道：「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這里是各個平行世界之間的一片浩瀚虛空——之前我們從未去過其他平行世界，在世界毀滅的逼迫下，這才勉強動身。」

「實際上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才可以脫離這片虛空亂流，我們沒有去另一個平行世界的辦法。」

顧青山搖頭道：「但既然你們在這里，從邏輯上講，也必定有類似這種地方的平行世界，難道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我們有很多人一生專門研究時空，最後我們發現了更多的真相，以至於有些人成了瘋子——時空的偉大實在是深不可測。」光頭老者道。

顧青山立刻道：「你們在永恆深淵發現了世界之門，你們覺得那個地方是一種通道，所以你們離開了這里，進入了那個門。」

「正確，」光頭老者嘆息道，「這片虛空太危險了，不僅有永恆深淵、時空迷巢、世界碎片深淵，還有其他無數恐怖的存在——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你講的這些極古時代的事情，跟我們現在跳的這個舞有什么關聯？」顧青山問道。

光頭老者的神情變得無比肅穆。

「顧青山，你信神嗎？」

「我覺得那只是某種更強大的個體。」

光頭老者一笑。

「真正的我在死亡前，才下決心將這個舞傳承下來。」

「它是我們在這片虛空亂流之中最偉大的發現。」

「這個舞，能喚醒某種力量——那是我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無可匹敵的力量。」

「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將它完整的跳到最後一層，也包括我在內。」

「你不是有九層舞蹈要傳給我嗎？」

「我只能把你領到第二層，從第三層開始，你需要被賜予相應的舞，後面每一層都是如此。」

顧青山忍不住將心中的話問出來：「等等，你為什么要做這一切？」

「其實說到底，你們都是我們那個世界孕育的生命，是我們的同胞，我必須為你們留下點什么。」

老者的聲音帶了些暖意：「我相信，一個願意犧牲自己去斬殺魔龍的家伙，至少不會是什么太壞的人——畢竟在我們的時代，這件事我們都不敢做。」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這個舞並不是為了遏制魔龍之力而存在？」顧青山問道。

「別小看它，遏制魔龍之力對它來說只是小意思。」光頭老者道。

他似乎還有話要講，但很快又停下來。

「快看，它來了！」

光頭老者喝道。

顧青山趕緊抬頭望去。

在光頭老者和他的期待中，在所有人的呆滯恍惚中，典禮現場出現了新的變化。

天空上的所有神族被輕輕的放在地上。

一個無形的存在出現。

雖然看不見，但顧青山卻能很明顯的感受到這個無形存在。

他覺得自己就像站在無窮無盡的熾烈光輝面前。

忽然，無形之物的所在之處，一道沙啞干涸的女聲慢慢響起：

「……祭舞……可惜……這么點願力……還差太遠……」

光頭老者一聽，頓時急了。

他突然從顧青山眉心飛出來，虔誠的單膝跪地，說道：

「不管怎樣，請賜予您面前這個祭舞人以一絲微弱的希望。」

「他只是一名平凡而又普通的眾生，沒有您的指引與保護，他將無法把祭舞傳承下去。」

光頭老者拜下去。

虛空中，一陣沉默。

「平凡……而又普通？」

沙啞的女聲再次響起。

聽她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同意這個說法。

「你對他的認識太膚淺，但……祭舞確實需要傳承下去……也罷。」

說完，女聲消失不見。

顧青山能清晰的感應到虛空之中，那個無形的存在消失了。

是的，那個存在已經離開。

同一時刻，戰神界面上突然冒出來一行行螢火小字：

「你被賜予了眾生祭命之舞的第三層。」

「由於你的特殊身份，你的第三層祭舞與其他人並不相同。」

「你獲得了四柱之祭。」

「地神之舞已經傳承至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