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杯酒。」

「您喝什么？」

「我第一次進入虛空城，麻煩你看著來一杯適合人族的，順便跟我講講這里的事。」

說完，顧青山將一枚銀色錢幣放在桌子上，推過去。

酒保看著錢幣，臉上露出笑意。

這枚錢幣的價值可遠不止一杯酒，幾乎可以算是一天中最豐厚的小費了。

酒保收起錢幣，飛快的調了一杯酒放在顧青山面前，說：

「這是一杯焰欲，我們這里的招牌烈酒，許多人族和虛空怪物都喜歡喝。」

顧青山端起酒杯。

只見透明的杯子里，盛滿了一種迷蒙深邃的橙紅色液體，就像熔漿。

顧青山喝了一口，朝酒保豎了豎拇指，咧嘴道：「好酒，我很長時間沒喝過這么烈的酒了。」

說完，他繼續啜飲著。

酒保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有人誇贊自己的作品，總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酒保四下一望。

時間還算早，酒吧里上客的高峰還沒來，此時只有兩三人找了卡座，正一邊喝酒一邊慢慢的談著什么。

這種時候，跟一個新人閑聊幾句倒也不妨事。

「聽著，新來的人，我可以大致跟你說說虛空城的事兒。」

「洗耳恭聽。」

「我們從眾所周知的事情說起——你知道的，虛空亂流無邊無際，但有一處地方據說可以幫助任何人離開這片虛空，那就是傳說中的世界之門。」

顧青山放下酒杯。

想不到第一句話就聽到了自己想聽的事情。

他鎮定的道：「是的，這件事大家都知道，還請繼續說下去。」

酒保不以為意，繼續道：「世界之門在永恆深淵手中，但它在沉睡，平時也不搭理那些太過弱小的家伙，所以有些人會動心思，悄悄去往世界之門，想辦法離開虛空亂流。」

「結果呢，從世界之門出去的人，沒有一個能回來的，就連那些原本被派出去探查情況的家伙，都沒能回來。」

「現在除了六道輪回的那群瘋子，幾乎沒人再打世界之門的主意。」

「畢竟，就算是在虛空亂流之中，只要能好好活著，總比出去尋死要強。」

「這倒是。」顧青山附和道。

酒保道：「當絕大部分存在放棄了離開虛空亂流，就開始專注於自身的發展——我們虛空城就是無盡虛空之中，受到各方勢力認可的交易世界，這個世界負責讓虛空亂流之中一切偉大存在進行溝通和交易，受到各方的保護。」

「所以我們都想來虛空城碰碰運氣。」顧青山適時的說。

酒保露出贊同的神色，說：「沒錯，誰能不向往虛空城呢？這里有眾生的所有夢想之物，有虛空亂流的一切情報，有各種讓你無法相信的寶物。」

「聽著，新人，你需要一個正式身份——因為在這座城市里，每一個新人都會受到各方勢力的保護，不過這種保護只有一天時間，如果過了一天，你還沒獲取一個正式身份，那么城市就不會再保護你。」

顧青山攤手道：「有了正式身份，就意味著有了歸屬，受到城市的認可，是這樣么？」

「對，如果沒有正式身份，就說明你的價值不夠，這個城市因此而拒絕接納你，你會……」酒保露出莫名的笑意。

「成為奴隸、貨物，又或是化肥養料一類的東西。」顧青山補充道。

「你是個聰明人，希望你能快一點獲得某種身份。」

酒保贊了一句，轉身去接待其他客人了。

顧青山循著酒保的身影望去，只見來的是一名頭戴惡鬼面具的男子，以及一名長著五個頭、身軀漂浮在半空的怪物。

「兩位想喝點什么？」酒保恭敬的問道。

男子取下惡鬼面具，說：「最好的酒。」

酒保倒了六杯酒，遞給兩人。

顧青山沒有繼續看下去。

虛空城里，有不少惡鬼世界的人在活動，甚至還有阿修羅。

不止六道輪回，那些虛空種族，乃至九億層世界的強者、以及根本不知來歷的虛空深處的莫名存在，都在這里活動。

顧青山將酒喝完，轉身出了酒吧，在寬闊的街道上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