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仔細看,其他文字我都用的是一般字體,但是請注意,『你選中的那張牌』我用了加粗和傾斜的楷體,下面還劃了一道斜線,這代表特指一張牌,名為:『你選中的那張牌』。」顧青山道。
他在契約上按了一下,念道:「眾神在上,有人耍賴,申請強制執行。」
契約發出一道威嚴的聲音:
「契約已成立,立刻開門。」
嘭!
門被打開。
顧青山背著老大,帶著兩女魚貫而入。
赤鵠將門關上。
幾人正抬腳要往前走,門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等等。」
「還要干嘛?」顧青山警惕的問。
「你跟妖精是什么關系?你知道往哪里逃嗎?」門問道。
顧青山正色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咔嚓!
門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痕。
顧青山往後跳了一步,沖著兩女道:「這門快不行了,我們走!」
四人快速走入通道,一直朝前方奔行。
奔行不過一會兒,顧青山慢慢停住腳步。
「怎么了?」赤鵠問道。
「沒事,你們往前走,我馬上來。」顧青山把老大從背後卸下來,交給蕾妮朵爾道。
兩名女孩對望一眼,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過羅德這個家伙,總是靠得住的。
於是兩女便叮囑他小心點,然後往前去了。
顧青山回到那扇門所在之地,推開門,朝外望去。
嘩啦啦啦啦——
嘈雜的聲音震耳欲聾。
那些六道之物漸漸逼近門所在的位置了。
「喂。」顧青山道。
門沒有回話。
「門靈?你還在么?」顧青山又問。
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吾乃聖門之神,不是什么門靈。」
顧青山點頭道:「門神,我有個事情跟你說。」
「說。」門道。
「你看這里馬上就要毀了,你若還在這里,豈不是也會完蛋?」顧青山道。
門道:「我是不會毀滅的,假如被毀滅之後,我會不斷重生。」
顧青山道:「但若被那些東西淹沒,你會一直處於被毀滅的狀態,那等於永恆承受酷刑——就算你不怕這個,但你一直站在這里,一個人呆上無數歲月,太寂寞了。」
「你想說什么?」門問道。
顧青山道:「你不如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很寬廣,你可以見識很多不一樣的器靈,看到你一生都沒有看到過的風景,可以跟我一起應對許多全新挑戰,做很多永遠值得銘記的事。」
門沉默片刻,說道:「我的職責是劃定界限,保衛門里的東西,不知道出去了能干什么。」
顧青山道:「先出去了再說,總比你在這里被各種末日折磨強得多。」
門嘆息一聲,道:「我的門栓上有一道萬神設下的因果律法,它把我固定在這里,不能——」
鏘!
一道劍鳴聲打斷了門的述說。
「行了,那因果律法我已經幫你斬除了。」顧青山收劍道。
門怔了怔,說:「我在這里站了太久,已經沒有力氣了,除非你能找到一些寶石,讓我吃下它們,我才有力氣離開。」
顧青山找了找,勉強找到幾顆。
——這是羅德身上僅有的好東西了。
門把寶石吃了,就不動了。
「這下可以走了嗎?」顧青山問。
門忽然以一種傷感的語氣道:「我在這里鎮守了無數歲月,真的不舍得離開,如果你能幫我清洗一下身體,我就有臉出去見人了——記得用最高等級的清洗液,聖泉也可以接受。」
顧青山眉頭一挑。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這可不能慣著。
他毫不猶豫,掉頭就走。
他朝著黑暗的通道走去,口中說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來就來,不來你就杵在那里,永遠別跟著我。」
門這下慌了。
只聽「轟」的一聲,它自己掙脫了石壁,一跳一跳的跟了上去。
它跟在顧青山身後,絮絮叨叨的說:「我從來沒出過遠門,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外面的天氣,還有,我平時該呆在哪兒?我不喜歡太潮濕的地方,如果你能找到一些寶石——其實我喜歡吃綠色的寶石,你能給我准備一點嗎?」
顧青山埋頭朝前走,半晌才從嘴縫里蹦出兩個字:「可以。」
「啊——對了,我很久沒走過路了,你能背著我嗎?」門又問。
顧青山猛然站住,狠狠盯著身側的這扇門。
門被他身上的殺氣嚇了一跳,聲音放低道:「那個——其實不背我也行,我只是怕一扇門在路上走,顯得太奇怪,哎,你不覺得奇怪嗎?你能接受一扇門當同伴嗎?或者你們男人更喜歡女人,而不是我們這些存在?」
顧青山扶了扶額,控制住情緒道:「我們行走諸界,第一條規矩就是要多看少說,以免被人看出太多底細,陷入不利境地,甚至被殺掉。」
「——所以你要少說話。」
門傲然道:「那是你們這些凡人,我乃神聖之門,除了我自己之外,沒有什么能傷害我。」
四周一靜。
顧青山沒說話,只是看著門。
門察覺到某種不妙,遲疑道:「——我能不斷重鑄,就算碎掉之後也會立刻復活,而且會變得更堅固,真的沒怕過什么。」
顧青山依然盯著門,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
「地劍。」
一柄古朴長劍從虛空中顯現。
「我一直聽著呢。」地劍嗡嗡說道。
「教做人。」顧青山道。
「遵命。」地劍道。
轟!!!
地道之中,突然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