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鑄就的陸地正在取代整條長河!
「太詭異了……竟然有東西能占領時光長河……」幕低聲喃喃道。
這一刻,就算是他,心中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顧青山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
他上前兩步,放緩聲音道:「緋影,你在最絕望的時刻能來找我,我很欣慰,所以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緋影望著他,平靜問道:「你是想知道時光長河的事?想讓我以死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不,」顧青山保持著鎮定,溫和的道:「我要你狠狠的打我一次。」
緋影一怔。
「相信我——就像你之前那樣相信我,哪怕是最後一次。」顧青山道。
緋影略一沉思,開口道:「你真要我打你?」
「別往死里打就行。」顧青山聳肩道。
「有用嗎?」
「有用。」
「好——」
緋影沖上前來,照著顧青山的臉頰狠狠扇了一耳光。
這一記攻擊著實凶狠,就算顧青山早有准備,也被扇了個踉蹌。
緋影後退幾步,走到時光長河邊緣,開口道:「行了嗎?」
「行了。」顧青山道。
緋影盯著他的眼睛。
顧青山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見到老朋友的欣喜。
緋影嘆了口氣,搖頭道:「青山……」
她什么也無法往下說。
「放心,活著就有希望。」顧青山道。
「恩,我得立刻去做別的事了,希望一切如你所說——我永遠都能信任你,不是嗎?」緋影問道。
「對,永遠都可以信任我。」顧青山道。
緋影點點頭,目光漸漸變得堅定。
她輕輕抱了一下顧青山,松開手,後退幾步,退入虛空,朝著時光長河的方向投去。
只見她落入長河之中,如同最靈巧的游魚,在斑駁叢生的白骨間穿梭潛游,很快便再也看不到蹤影。
虛空合攏。
時光長河上的異象再也不可見。
四周一陣寂靜。
玄天衣和幕都望著顧青山——臉上的巴掌印。
「剛才那一下……打的很用力。」玄天衣道。
「她似乎是真心想扇你。」幕也評價道。
顧青山解釋道:「之前她送我進入過時光長河的主流——其實在那個時候,我跟她就看到過長河中的異象。」
「什么異象?」
「數百米高的白骨雕塑沉在河底。」
「這么重要的事,怎么沒聽你說過?」幕問。
「我以為這種事,時光一族都很有經驗,應該可以處理好。」顧青山道。
「你想多了,我剛才以秘法查探過,這一段長河中,半個時光一族都沒有。」玄天衣道。
時光一族不在了。
只剩下緋影一人還在這里。
到底發生了什么?
「你剛才說這一段長河……」顧青山疑惑道。
「是啊,這是屬於混沌的一段時光長河。」幕接話道。
顧青山腦海中猛然一閃。
他忽然想起當時緋影跟自己所說的那段話:
「……其實我們所在的時光長河,乃是虛空段的長河,這里有混沌鎮守,一般不會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出現。」
混沌鎮守。
可現在——
顧青山默默思索。
「喂,顧青山,你還沒說,剛才讓她扇你是怎么回事。」幕感興趣的問。
「這是至關重要的一件事。」顧青山道。
他望向虛空,只見虛空中保持著靜默,不見任何提示符。
界面依然還未醒來。
唯有「熵解」、「末日之劍」才會獲得提示符,其他任何事情都沒有提示。
但是顧青山感受到了那股力量——
那股他曾經掌握過的力量!
顧青山徐徐說道:「我是虛空地神,能以此身種一切法,剛才她打我的時候,我發動了大地的厚德之力,獲得了她的力量種子。」
「是什么?」幕問道。
「命運。」
「命運!你是說——」
「我很熟悉這一道命運之力,」顧青山露出懷念之色,「當年飛月曾把它借給我,後來我又還給了她。」
「它叫眷戀。」
幕的眼睛漸漸睜大,不能置信的道:「你是說——剛才那個時光一族的少女是飛月!」
「對,命運技極其稀有,能覺醒命運技的人就算在億萬諸界之中也是鳳毛麟角,更何況是完全相同的命運技——我猜不會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更何況我一直覺得她就是熟人。」
「所以她一定是飛月。」幕嘆了口氣,終於明白過來。
顧青山心念電閃,突然變色道:「糟糕,她是在提醒我,黃泉界正在出大事!」
層層白霧隨之出現,將三人籠罩進去。
他們瞬間從原地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