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動快步追上去,這時候就顧不得胡思亂想了,甚至因為少女步子太快想去抓她肩膀。
當然,他不敢。
「三姑娘怎么這么問?」
駱笙側頭,唇角含笑:「因為平栗明顯在哄我。」
雖然剛剛回來,她卻已經看出雲動與平栗面和心不和,而不是像齊四那樣圍著平栗轉。
平栗與雲動,哪一個心懷歹意她不確定,或許路上那次追殺與這二人都無關,但眼下卻可以利用這二人的不和得到她想要的一些訊息。
「司楠為何刺殺我父親?」
雲動沉默半晌,問:「三姑娘為何篤定大哥哄你?」
駱笙睨了他一眼,格外理直氣壯:「直覺。五哥難道不知道女人主要靠直覺?」
認為平栗哄她只是推測,但不妨礙她詐一詐話,而既然要詐話,自然要拿出篤定的姿態。
雲動笑了:「直覺畢竟不是證據,經常是不准的。」
他趕回京城時對司楠的審訊已經有一段時間,多少知道了些事,而這些事確實不適合讓一個小姑娘知道。
「看來五哥也打算哄我了?」駱笙平靜問。
「怎么會……只是審訊司楠由大哥負責,三姑娘若是覺得大哥哄你,不如回去再問問他。」
駱笙收回視線舉步往前走,語氣淡淡道:「我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刺殺。」
雲動猛地停下,錯愕看著駱笙。
那般漫不經心的語氣,他幾乎以為聽到的不是遇到了刺殺,而是遇到了一場細雨,一個路人。
「五哥是駐守金陵府的吧?」
雲動沒吭聲。
「五哥對我離開金沙渾然不知,算是職責疏忽吧?」
雲動眉梢輕輕動了動。
駱笙語氣還是那般漫不經心:「也不知父親知道我遇到了追殺,會如何呢?」
「三姑娘!」
駱笙神色一正:「我可以不提遇到追殺的事,五哥可願回答我的問題了?」
雲動長久沉默著。
他被威脅了。
以前,他還沒被義父派去駐守金陵府的時候,也曾被三姑娘呵斥過。那時候他盡管需要低頭,對小姑娘的這種無理取鬧卻毫不在意。
可現在他感受到了被人拿捏住七寸的無力。
義父對他沒有及時發現三姑娘進京最多大發雷霆,可若是知道三姑娘路上遇到了追殺——雲動完全不敢想象後果。
雲動開了口:「司楠刺殺義父與多年前一樁謀逆案有關。」
「謀逆?」駱笙眼皮跳了跳,放緩腳步。
「據查到的線索,司楠真正的身份應該是十二年前被滅門的鎮南王府一位管事的孫兒——」雲動突然發現駱笙變了臉色,問道,「三姑娘怎么了?」
駱笙緩緩抬手壓了壓眼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聽到滅門有些怕。五哥繼續說吧。」
「那位管事因為在主子面前得臉,有一個兒子脫了奴籍搬出了鎮南王府。鎮南王府出事那日正趕上郡主出閣,這個兒子帶了家眷進府吃酒,長子因為發熱留在了家里,後來這家人再沒能離開……那個被留在家中的長子就是司楠,他的父母弟妹、祖父祖母,還有兩個叔叔及家人全都死在了那一日,所以一直對義父懷恨在心。」
駱笙用力握拳控制著情緒,問道:「既然都查清楚了,怎么還不把他殺了替我父親出氣?」
雲動這才有了熟悉感,從而心弦微松:「鎮南王府雖被滅門,卻有一些漏網之魚,留著他是要查一查這些年來他是否與鎮南王府余孽有聯系。而前不久開陽王離京,正是奉皇命去調查此事……」
「原來如此。」駱笙一字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