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還好些，畢竟他到得最早，一下子來到千年之後，已經經受過一番心理沖擊，而隨後幾個人都遠較他為晚，一個一個經歷過來，已經多少有些習慣了。但殷素素剛來兩天，這兩天又忙於尋找蕭峰之類的事情，還沒經受過太多這類沖擊，聽聞凌霜華說比她晚了幾百年，不由悚然動容，一時間呆呆地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指著侍劍道：「那她……」

凌霜華點點頭道：「至於這位侍劍姑娘，應該是明朝人，也是姐姐你二百年後的人物了……」

屋子里一時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觀察著屋內其他人。大家相隔數百年卻同處一室，這是何等荒謬，卻又何等新鮮的感覺！

過了好久，殷素素才問道：「但是，這和系……系統升級有什么干系？為何這位侍劍一來，就能升級了？」

「姐姐你來得晚，還不清楚這世間朝代更迭。」凌霜華道，「自宋元之後，歷經明清兩代，這世間便已經進入了一個新世界，帝制終於消失，世間再無皇帝，而是人人平等……我也不太明白這都是什么意思，但是世道終究是大大不同了。」

凌霜華緩了口氣，接著說道：「更要緊的是，你我都是來自同一個人寫下的同一套書，而這位金老爺子所有的書籍，除了那個越女劍之外，所有故事都發生在宋、元、明、清四個朝代……」

殷素素再次動容：「也就是說，這個系統升級的條件，是要畢兄弟從每一個朝代都救過一個人來？」

「只怕正是如此。」凌霜華點點頭，對畢晶說道，「表哥你怎么看？」

你當我是元芳啊？畢晶很想這么吐槽一句，但想想就算蕭峰也未必看過神探狄仁傑，其他人恐怕就更get不到其中的笑點了，只能點點頭：「我也這么想的——否則我們無法解釋，侍劍這個明代人一到，系統就自動開始升級。」

殷素素點點頭，卻又有點不明白：「可是，按你們的說法，李姐和龍妹妹都是南宋人，凌妹妹和秀兒都是清朝人，為什么會一個朝代會出現兩個人？」

話剛剛說完，殷素素忽然就明白過來了：「啊，是了，那是我們不知道升級條件，重復去了同一個朝代……」

畢晶這個氣啊，瞪了殷素素一眼，心說這種事非得說這么明白干什么，老子不要面子的啊？去重復了怎么了，吳老二那個王八蛋又不肯給個說明書……

他這兒還沒想到怎么反駁一下，殷素素又說話了：「可這是為什么？還有，照你的說法，我們……我們其實是假的，並不是真正存在過的人？可是，我們明明在這里啊？」

殷素素越來越是迷茫，漸漸地，都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了。李萍和小龍女也默然無語，凌霜華將目光轉向畢晶，不知道他有什么看法。

怎么又來一個思考「我是誰，我從哪里來到哪里去」的主兒？媽的是不是聰明人都有做哲學家的潛質啊？

但不等畢晶開口，蕭峰已沉聲插話：「我們不需要想我們究竟是真是假，究竟是從什么地方來——既然已經來了，那我們就要好好活下去！」眼睛稍稍眯起來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吟良久，臉色逐漸堅定起來，「這些事情，恐怕只有那個叫吳老二的人才能解釋了。但無論他有什么陰謀，總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到時候，哼哼……」

「蕭哥說得對！」畢晶喝了聲彩，看了看蕭峰，心說這大個子看得倒是通透，而且一句話直接抓住要害。是啊，既然已經存在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方，其他的事情，其實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在這個世界上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