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尋賢不遇(上)(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048 字 2020-06-20

唐兒應命,帶著兩個官婢與程偃去了前院。

李博察言觀色,曉得荀貞、荀彧必是有話要說,笑道:「人多手快,夜挺深了,早點收拾好也好早點休息。在下也去幫幫他們。」拉住尚且懵懂不知的宣康,亦別出後院。

荀貞整好衣袍,從牛車上抽下一面坐席,放在樹下,將提燈置於邊側,笑道:「文若,夜風習習,月如流水,杏花似雪。眼前此景,要是被仲兄到,他恐怕又會要散發弄歌了。」

荀彧笑了一笑,說道:「仲兄高情避世,不願沾染濁塵,放縱於歌酒間,非你我可比。」

荀衢那不是「高情避世」,而是「胸有塊壘」,空有才學,因受黨錮,無法施展,郁氣堆積胸中,難以平復,故不得不用酒水澆之。荀貞自少從學在他的門下,對此知之甚深,請荀彧坐下,先是發了句感慨,說道:「惜乎仲兄之才,不能為天下用。」復又笑道,「文若,我這督郵舍中雖器物短缺,婢女新來,然有此樹,足矣足矣。我得謝謝費暢,把這棵樹給我留下了!」

說到費暢,荀彧收起了笑容,他說道:「自來官吏離任,未曾聞有將舍中器物、婢女全都帶走的,費暢卻這么做了,實令人驚詫。阿兄,以彧來,他必是不願意被轉遷為郡丞啊。」

「郡丞雖六百石,沒有實權。昔者趙溫為京兆丞,志不得展,嘆道:『大丈夫當雄飛,安能雌伏』?遂棄官去。費暢不願『雌伏』,想要雄飛,亦屬正常。」

「阿兄,我也是直到今晚才知道了鍾君薦你為北部督郵的本意。……,他在太守府外的牆下對阿兄說:欲借阿兄之力,澄清郡北。彧冒昧請問,不知阿兄對此有何想法?」

荀貞自有想法,只是他不知荀彧之意,不欲直接回答,宛轉地說道:「鍾君說:咱們應該『齊心合力為府君分憂,為生民誅惡』,此言固是!我來陽翟前,家長大人又教我:『上任後要謹言慎行,毋給宗族惹禍』。這句話說得也很對。……如果聽從了鍾君的命令,那就很有可能會得罪張讓家。張讓權傾中外,炙手可熱,如果得罪了他家,我死不足惜,怕就只怕宗族會受到牽累。是若從鍾君之命,則將有違大人之教。我正處兩難,不知所從,願聞文若高見。」

荀彧沉吟片刻,像是做下了什么決定,說道:「我來郡府前,我父親也告訴過我:要謹慎。……,可是阿兄,謹慎之前,大人還說要愛民啊。」

「文若的意思是?」

「愛民在前,謹慎在後。摧折豪強正合『愛民』二字。今鍾君既有此請,彧之愚見,兄當從之。」

「文若,今若從鍾君,奈宗族何?」

「在府外牆下,我見阿兄雖然很慷慨地答應了鍾君的請求,然而轉臉處,卻面露苦笑。我當時就猜出阿兄必是想到了宗族,怕會給宗族惹禍。當時我也有此念。可是在我回去後,在我仔細想過後,鍾君的這個請托,阿兄卻是非得答應不可。」

「為何?」

「正如兄言:為生民誅惡,為聖天子開太平,正應當是我輩的志向。」荀彧雖清雅,年紀很輕,才剛二十歲,正是年輕人有熱血的時候。

「可是家長大人的教誨?」

「這么做,其實也是為了宗族考慮。」

「噢?」

「阿兄,吾族何以能立足當世,為世人重?還不就是因為歷代先祖的清名么?今若不從鍾君,固能保全家族,卻必會使族名受到玷污。族名受污,雖生猶死。今若從鍾君,或許會連累到宗族,可卻定能為天下人贊。得天下人贊,雖死猶生。……,大人教你我以宗族為念,這也正是以宗族為念啊。」

荀貞大喜,說道:「文若所言,正合我意。」

「阿兄以為然么?」

「我也是這么想的!」

荀貞不是這么想的。鍾繇所托,事關重大。在與鍾繇分別後,在來督郵舍的路上,他和荀彧一樣,也將此事認真地考慮過,最終也確實和荀彧想的一樣,決定按照鍾繇的請求去做,只不過他的出發點卻並非是為了荀氏的清名,而是主要因為再沒幾年就要黃巾起義了。黃巾一旦起事,天下就要大亂。天下一亂,還怕得罪張讓?況且,再者說了,生民不易,若能在北部督郵的任上為百姓做些事,也是他樂意之至的。

荀彧很高興,將手伸出,握住荀貞的手,說道:「《易》雲:『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兄行縣在外,弟主薄於內。只要你我齊心,何堅不摧?兄功若成,宗族耀之;兄若遇害,弟不獨生。」

荀貞哈哈大笑,說道:「文若,哪里就這么悲壯了?不至於此!」心里也挺高興。荀彧是個溫文君子,行不逾矩,與人相交,淡淡如水。他兩人雖是族兄弟,近年來,彼此間的走動也多了一點,但關系卻一直都是不溫不火。難得借此機會,把兩人的關系拉近了一點,值得慶賀。

「阿兄明日何時出城?」

「明天我想先去訪一訪戲志才。待見過他之後,下午出城。」

「為方便兄隱姓埋名、微服間行,彧明日就不來相送了。」

「好。等我歸來,咱們再做細談。」荀貞瞧瞧樹外夜色,說道,「夜已深,早就宵禁了。文若,要不你就別回去了,在我這兒湊合一晚?」

「我帶的有郡府牒文,可以應付巡夜之人。」荀彧起身告辭。荀貞把他送出舍外,目送他走遠離去,轉回院中,將唐兒等人叫回後院,把屋舍收拾好了,自將息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