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志才出山(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411 字 2020-06-20

荀貞大吃一驚,「欲治郡北」之事除了昨夜太守府堂上的幾個人知道,荀貞連唐兒、宣康、李博都沒有說,戲志才從何知道的?

他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戲志才笑道:「卿方就任便就出城,此必是行縣去了。既已行縣,以君在西鄉的雷厲風行,接下來肯定不會沒有舉動。聞卿言,你已見過太守,今又見君與我暢談,雖談笑晏晏,卻時常不自覺地展目遠顧,如有所思,若非太守即將要整治郡北,並且是派卿前去整治,卿又怎會如此呢?

荀貞佩服,說道:「君見微知著,被你這么一說,我倒像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人了。」見他既然猜出,也不隱瞞,嘆了口氣,說道,「志才,你猜得一點沒錯,府君的確是准備派我前去治理郡北。郡北的吏治很不樂觀啊。我老實告訴你吧,我此番行縣,本也只是想采采郡北風謠,熟悉一下地方情況,卻實在沒有想到郡北的民生如此艱難!我在郡北走了一圈後,如今是真的想把郡北澄清,還百姓一個朗朗青天了。只是我能力有限,深恐不能辦好此事,故此心憂。」因問計於他,「……,卿之才勝我十倍,可以教教我么?」

戲志才搖了搖頭,說道:「卿之憂,恐非在己,而在太守。」

「這話怎么說?」

「卿在西鄉,仁足以惠下,威足以討奸。西鄉雖小,足見卿才,區區郡北,何足道哉?今所以不能展眉,如有心事者,必非在己,而在太守。」戲志才調整了下坐姿,背靠院中的大樹,拿手指點荀貞,笑道,「你肯定是在擔憂太守不能狠下心來,不能下辣手懲奸除惡。」

荀貞嘆服,說道:「知我者,君也。……,志才所料不錯,太守確實猶豫。今府君雖已決定遣我治郡北,我也已下定決心為民除害,可若無府君的支持,正有一比: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再問計,「卿為奇才,必有妙計教我。貞願聞之。」

「太守能進善,不能誅惡,這說明他想得賢名,又不願招禍。」戲志才對陰修的分析與荀彧一模一樣,他說道,「當今之計,要想徹底整治郡北,唯有兩策,一為上策,一為下策。」

「願聞之。」

「上策,說服太守。下策,先斬後奏。」

荀貞心道:「『先斬後奏』?」頓時想起了昨夜在太守府堂上被郭圖提起過的兩個人:岑晊和趙都。這兩個人,一個不奉詔書殺人,一個不守法殺人,最終一個亡命江湖,一個獲罪身死。若是「先斬後奏」,豈不就和他倆一樣了?他說道:「願聞上策。」

戲志才笑了起來,說道:「所謂上策者,完美之策也。人世間事,豈有完美者?不如意常十之**。關系到身家性命的事兒,太守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以卿北部督郵之尊,尚且無計可施,我一個鄉野鄙人,又怎么會有辦法說動他呢?此策難行。」

荀貞啞然,不過回憶自己前世過的那些書,也的確如戲志才所言:但凡謀士之策,若有上中下三策者,上策基本上都是實現不了的,埋怨似的說道:「既然難行,卿又何必言之!」

戲志才哈哈大笑,說道:「聊以備數耳。」他這個回答很誠實,荀貞也無話可說。以戲志才的智謀才干,尚對陰修無計可施,再加上荀彧也是如此,對「說服陰修」這個上策,荀貞也就死了心,不再去想了。既然無法說服陰修,那剩下來的,似也只有「先斬後奏」一途了?他沉默了片刻後,不再說此事,岔開話題,提點精神,轉而說起了在郡北的見聞,也不談民生疾苦,只說自家游覽憑吊過的那些山川林澤和古戰場遺跡。

戲志才見他轉開了話題,也就不再提此事。他對兵事是非常感興趣的,每當荀貞提起一處古戰場或一處山川林澤,往往不等荀貞再往下說,他就已把發生在該處的古代戰事如數家珍地一一道來,並對之詳加評點,議論風生。荀貞有前世的見聞,穿越後對兵事也下過很大的功夫,別的不說,至少熟讀兵法,也能「紙上談兵」。兩人談論的越發對味投機。

直到月上中天,庭如積水,荀貞才恍然發覺,已然夜深。

「哎呀,不知覺間,夜已深了。志才兄,我這就告辭罷。」

戲志才知他現為北部督郵,必有辦法應付宵禁,也不挽留,送他出院。戲志才的妻子一直待在廚房里,這時見他要走,再不出來就要失禮了,方才出門來送。荀貞走出院外,長揖辭別,起身站定,不經意掠過戲志才妻子的頭上,驚覺她的頭發少了大半。

「這?你,……。」

戲志才笑道:「吾妻之發,已成卿之腹中酒食矣。」

「這,這,……。」這個變故大出荀貞意料,他心道,「我說她怎么藏在廚房里一直不出來!原來是因把頭發剪了,為我換了酒食,故不願示人於前。」不知說什么好,最終說道,「唉,這又是何必?不是還有錢么?錢若不夠,我這里還有,何必把頭發剪了呢?」

戲志才的妻子說道:「拙夫不辭君錢,那是因為你們是朋友。今君在我家用飯,我為東道主,亦不能不盡地主誼,怎么能用君的錢請君吃飯呢?」她雙頰緋紅,似頗為剪去頭發這事兒感到難為情,但話卻說得很堅決。

荀貞感慨萬千,說道:「志才,你有佳婦!也唯有此等佳婦才能配得上你的才學啊!」復又對戲志才的妻子說道,「也唯有志才兄這樣的奇士,才能配得上你啊。」戲志才家甚是寒酸貧苦,然於此時再從院外他們家的窮苦景象,給荀貞的卻是另一番溫馨暖人的感覺了。

他心道:「計算時日,我仲兄也應已去過陳家、納過采了,或許不日就有信來,也不知那陳群的從姊是個什么樣的女子?」他沒指望陳群的從姊會貌比天仙,也從沒指望她能盡合己意,如果納采、占卜都順利,兩人可以成婚,在婚後是否能情投意合更是想都沒想過,世家大族之間的聯姻本也不是為了這些,事實上,他自穿越以來,滿門心思都在保全性命上,對婚事本也不太重,然而此時此刻,他卻真的是有點羨慕戲志才了。

……

送走了荀貞,戲志才和他的妻子閉上院門,回到院中。

戲志才邊幫他妻子收拾酒食殘羹,邊關心地問道:「你在廚里待了半夜,餓了沒有?」

「夫君往外端酒食時,不是給妾身留了些飯菜么?妾身吃過了。」

戲志才點了點頭,幫妻子收拾完,兩人沐浴洗過,攜手進屋,也沒點燈,借著月光上了床榻。他倚牆而坐,突然說道:「貞之怕會將有禍事。」

他妻子正在脫衣,聞言停下了手,輕輕打了他一下,不樂意地說道:「荀君以知己待你,你怎能詛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