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歸家諸事(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4713 字 2020-06-20

剛了大綱,減去了些不必要的情節,估計再有六節左右就能寫到黃巾起義了。

謝謝大家能容忍著完前邊兩卷,到第三卷。前幾天我給編輯說:寫前兩卷的時候好似夢游,寫得慘不忍睹。總是斷更不方便大家,也不利寫書啊。已經托人把前邊兩卷打印出來了,六百多頁,等存些稿子,在保證每日有更的情況下,拿出幾天的時間刪減修改一下,到時請大家再,是否好些。

總是後一天更前一天的也不行啊,這一節快九千字,本想分成兩節,徐福一節,歸家一節,拿一節當今天更的,想了想算了。今天再熬一熬,不睡了,下一更應是在下午。

這紅票是不求不行啊,求了之後,這幾天明顯比以前多了。再求紅票啊。

——

這次回家,荀貞不打算帶唐兒。陰修給了他五天休沐,回去、回來得一天,在家最多四天。陽翟離潁陰雖不算太遠,對唐兒這樣的女子來說,也會車馬勞頓,不如留她在舍里。

他把打算對唐兒說了。

唐兒昨夜得他溫柔,正滿足開心,又見他體貼自己,更是高興,答應了。吃過飯,許仲、小夏等人備好坐騎,諸人離舍歸家。宣康、李博把荀貞送到路上,等他們走遠後,也沒回舍里,自去功曹院里要除書。他倆准備就按昨晚說的,拿到除書後就搬出督郵舍。

街上人已不少,荀貞等人策馬緩行。在城門口,對面一隊官家的車騎。

最前是四個持「便面」的步卒開道,其後兩輛軺車,各有一個百石的文吏站在車上策馬而行。軺車過去後,是一輛一邊屏障被塗成紅色的黑色輜車,兩個扛棨戟的騎吏扈從在車的兩側。

荀貞心道:「這是千石吏和六百石吏的出行儀仗,也不知是誰?」

督郵雖然只是百石吏,但權重。荀貞這一次案行諸縣,一口氣驅逐、手刃了五個六百石、千石的大吏,可見其威。要換個氣盛的人來當這個督郵,狹路相逢時,不讓道,乃至爭道都不奇怪,只是荀貞性子沉穩,而今雖名震郡北,依然低調,保持著一貫的謙讓作風,即令許仲、小夏等勒馬停駐,避讓道邊。

步卒、軺車、輜車、騎吏過去後,又有一輛小一點的輜車,一輛翠色的𫚒車緊隨其後,絡繹馳過。

𫚒車經過的時候,車內人剛好撩起帷裳往外邊。

輕俠里邊有人「咦」了聲,說道:「這不是遲婢么?」

荀貞把視線從前邊的輜車上轉到𫚒車這里,見車窗里露出一個麗人的容顏,細眉櫻唇,眼如水波,正著自己。可不就是遲婢么?他愣了下,心道:「遲婢?……,原來這是費暢的車駕,郡丞可不就是六百石么?𫚒車前頭那輛小輜車里,坐的應是費通了。他們這是剛從西鄉來么?」

車都奔馳過去了,遲婢還在扭臉往他這里。荀貞騎坐在馬上,目送她遠去,想道:「我這回行縣,一下查處了那么多的官吏、豪強,對我來說固是得到了美名,對前任北部督郵的費暢來說不啻一個狠狠的耳光。我這來郡中多日了,還沒見過他,也不知他對此會有何反應?」

他猜的沒錯,這個車隊正是費暢的車隊。第一輛輜車里坐的就是費暢。

費暢昨天休沐,回家了一趟。費通在家待得悶了,非要跟他來郡里,說「想再見見世面」,他剛被任為郡丞不久,也想炫耀炫耀,——須知,兩漢之官制,六百石是一個關口,六百石位列下大夫,從這一級開始往上就是「貴人」了。因此,他就帶著費通、遲婢一塊兒歸來了。

和遲婢一樣,他也見了荀貞。遲婢在到荀貞後都想了些什么不知道,他正咬牙切齒地在想:「荀家子辱我過甚!行一趟縣把我搞了個聲名狼藉不說,知我今早歸郡,他又一大早帶人在城門口耀武揚威!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今天須得再去主人家哭訴一番,必要請小少君為我出氣!」

他此前去過一次張家,在張直面前搬弄是非,大說荀貞的壞話,說荀貞表面上是在「侮辱」他,實際上項庄舞劍意在沛公,其實是在「侮辱」張家。誰不知道他費暢是張家的賓客?打狗還要主人,荀貞明顯是沒把他費暢的主人當回事兒啊!張直聽了後,覺得他說得有理,也很惱火。

費暢心道:「小少君已經意動,今天我再去推上一把,不愁此仇不報!」

在他眼里,張讓權傾朝野,張家在潁川自是無人能惹,只要張直答應出手,荀貞還不死定了?

他計議已定,又冷笑想道:「我聽阿通說,荀家子在吾鄉為有秩時,對我家也算可親,沒尋過我家的麻煩;接了我的任,被府君任為北部督郵後,他也找南部督郵說過,請一如我在時的舊樣,繼續減收吾鄉該給鄉里郵置的月錢。沖這兩件事,我本不該尋他是非,奈何自作孽不可活!哼哼,接二連三地示威於我,我若不奮起反擊,郡人定會小於我!……,半個月沒下雨了,府君有意去嵩高山求雨,且等我去過主人家後,再去太守府,請府君急罷了他的北部督郵!若非因他在郡北殺人無數,胡作非為,引得天怒人怨,又怎會連日不雨?」

……

荀貞猜測費暢「會有何反應」,這就是費暢的激烈反應。只不過荀貞對此尚不知曉,他的注意力從費暢的車隊、遲婢的𫚒車上轉到了街上。

遲婢的𫚒車剛經過了一條巷子。從這個巷子里走出了四五個帶劍的少年,年紀大的十四五,年紀小的十二三。他們轉上街道,往城門口來,一路橫沖直撞,一個扛著鋤頭的老農躲避不及,被撞翻在地。這些少年哈哈大笑。經過的行人側目而視,無人敢上前喝阻。

荀貞蹙眉,問小夏:「這幾個少年你認得么?」

小夏在來陽翟後,對縣里的「市井豪傑」、「閭里大俠」、「里中惡少年」做過一些了解。他答道:「不認識。小人過去問問。」

「把他們的劍繳了,十幾歲的孺子帶什么劍?撞倒老人不扶,還笑!粗野無禮。」

「要不要把他們送去官寺?」

「算了,里諺雲:『縣官漫漫,冤死者半』,陽翟縣令要知是我送去的人,還不得把他們折磨死?幾個少年,訓誡一下就行了。」荀貞現在威震郡北,要是把這幾個少年送到陽翟縣寺,十有**,陽翟縣令會從重懲處。

「是。」小夏叫了幾個人,騎乘過去。

左右不過是幾個惡少年,荀貞沒興趣留下,招呼許仲等人揚鞭策馬,先出城去。在城門洞里聽到了小夏的笑罵:「喲,還敢拔劍?小兒殺過人么?帶個劍就自以為是勇夫了?」

荀貞轉首回顧,見少年中有一人左手拿劍鞘,橫在胸前,右手把劍拔出了大半。

這少年是諸少年中年紀最小的一個,起來才十二三,劍長臂短,倉促間無法把劍盡數拔出,饒是如此,沒有半點的畏懼之意,仰著臉,桀驁不馴地瞪騎在馬上的小夏等人。

隨同小夏一起過去的一個輕俠揮動馬鞭,纏住劍柄,輕巧一拉,把劍從少年手中拽出,舒臂探手,在半空中將劍柄抓住,左顧喝道:「三郎!刀。」他左側的輕俠拔環首刀出鞘,劈向這劍,如削土泥,不帶停滯地將之劈成了兩半。「嘡啷」一聲,被斬斷的劍頭掉落地上。

揮馬鞭的輕俠把剩下的半截劍隨手丟下,笑道:「這也算劍?」

那少年吃驚地張大了嘴,緊跟著,一臉艷羨地「三郎」手里的那把環首刀。「三郎」把刀在手里舞了兩下,瀟灑地還入鞘中。

荀貞身邊的諸人大多也到了此幕。一人笑道:「荀君,三郎求著要沈家的百煉刀時,你就不該給他,瞧他得意的!在一群孺子面前也這般顯擺,實在可笑。」眾人皆笑。

一個十四五的少年能有什么錢?那少年的劍本來就是個粗制濫造的劣等貨,對上百煉精鋼打造的寶刀,斷成十截也不奇怪。

荀貞笑了笑,繼續回望。那幾個少年被揮馬鞭的輕俠和「三郎」的寶刀震住了,沒再反抗,老老實實地交出了劍。到這里,他放下了心,不再觀望,轉回頭,迎面陽光耀眼,已經出了門洞。小夏的聲音遠遠傳來,隱約聽到他在問:「小兒們都叫什么名字?家住何里?一一報來!」

出城兩三里,小夏幾人追了上來,把繳獲的劍奉給荀貞。

「你們拿著罷。」

荀貞提醒門下的這些輕俠:「俠者,挾也,以力助人是為俠,以力迫人非也俠。像那幾個少年,招搖過市,橫沖直撞,自以為勇敢,是俠客,實則無賴兒罷了。再又像第三氏,魚肉鄉里、橫行不法,更不是俠,是惡。我知汝等皆好任俠,都是好男兒、大丈夫,切記,要做真正的俠,不能像那幾個少年,更不能如第三氏那樣欺負百姓,行不法之事。若被我知道汝等中有誰人敢行此類事,別院十三條院規里的第二條,即是為彼等所設!」

西鄉別院十三條院規,又被輕俠們稱作「荀君十三令」。第二條是:「折辱庶人,以力欺良善,笞百。行不法事,院中人共擊之」。

諸人凜然應諾。

他們中有不少人,可以說大部分人在投到荀貞門下前都做過不法事,有的是為了報仇報怨,有的是為了錢,在投到荀貞門下後,有荀貞給他們撐腰,沒誰敢在欺辱他們,更沒人敢和他們結仇了,又衣食無憂,要錢給錢,要物給物,實也不需要再去做不法事了。

荀貞敲打過諸人後,隨口問小夏:「那幾個少年叫什么?在哪兒住?等咱們回來後,你拿著我的名剌去他們里中,造訪一下他們的里長,告訴他:如果他管不好他里下的住民,我不介意替他管。」

「是。……,那幾個少年都是一個里的人,沖我拔劍的小兒叫徐福,另外幾個孺子叫徐祿、徐傳、魯彥、魯豹、淳於恭。」

「淳於公?是故中常侍淳於登家的人么?」淳於氏也是陽翟的一個大族,族中在朝中有權名者,一個是淳於登,前年被時任司隸校尉的陽球殺了;一個是淳於瓊,現在的官職也不低。

「小人問了,他說不是。」

「我見那個叫徐福的小兒竟敢在你馬前拔劍,年紀雖小,膽子不小。」

一個輕俠說俏皮話:「可惜雖有膽,臂太短,不能將劍盡拔出。小夏,你說他叫徐福?『福』字不適合他,不如給他改名為『叕』。」叕者,短也。跟著荀貞去了一趟陽城,輕俠們學會了這個叕字。有人大笑:「叕兒。」有人干脆直接說:「短兒。」

荀貞也不由一笑,驀然收住笑容:「徐福?」想起了一人,心道,「難道是他?他是陽翟人?」急回眼望,城牆漸遠。

他點了兩個輕俠的名字,令道:「你倆現在就去找那個叫徐福的小兒,把他帶來見我。」

這兩個輕俠茫然不知其意,應了聲,轉馬要走。

荀貞又把他二人叫住,沉吟了下,想道:「那少年才十二三歲,即便真是那人,也還沒長成。一個人的成才與天分有關,也與他的經歷、接觸的環境有關,江南為橘,江北為枳。文聘的成長軌跡已被我改變,日後成就已是難說。對這個人,不能再貿然地干預他的成長了。反正他就在陽翟,也逃不出我的視線,不如?」做出了決定,對這兩個輕俠說道,「找著他後,不用帶來見我了。你兩人就跟著他,也別讓他發現,他每日都做些什么。」

這兩個輕俠面面相覷,這叫什么命令?一人問道:「每天著他?」

「對。」

「不需要做別的?」

「什么也別做。」

「要是他再如今日?」

「只要不過分,也別管。」

荀貞心道:「我記得那人後來之所以改名,是因為殺人犯了法。犯法改名後,方才折節讀書。事非經過不知悔,這一件殺人事應是他人生最大的轉折點。」對這兩個輕俠說道,「就算他殺人放火,你們也別管,只要提前報與我知即可。」

「是。」

荀貞命小任取出些錢,給這兩個輕俠,交代說道:「你們想辦法在那小兒的里外附近住下。記住,要把他好了,不能把他丟了。你兩人若能辦好此事,大功一件。」

「諾。」

雖不知荀貞用意,但荀貞御下素來獎罰分明,西鄉別院的十三條院規里,不止有罰,也有獎,大功的獎勵是很豐厚的。這兩個輕俠聞得他說:若能辦好此事,就是大功一件,不覺大喜,接令即去。

余下諸人里不少眼紅的,這事兒也太好辦了,一個孺子誰不住?居然值一件大功。有的就想:「唉唉,荀君怎不叫我去呢?」

……

城外官道上人不多,諸人放開馬速,馳行飛奔。日頭漸烈,揮汗如雨。

荀貞了一路的麥田。從陽翟到潁陰,幾十里地,沒有不干旱的。田地干裂,旱情嚴重。農人從井中、河里取的那點水,遠遠不夠緩解災情。憂心忡忡里,到了潁陰縣外。

諸人欲將他送到家中。

他拒絕了,說道:「數十騎入城,動靜太大,恐會驚擾縣人。你們回西鄉去罷。」吩咐許仲,「到西鄉後,你把伯禽、阿鄧、阿褒、季夏和文謙給我請過來。我有話對他們說。還有,把阿偃、小任也叫回來吧。」「季夏」,是江鵠的字。

許仲應諾,在城外與荀貞作別,帶諸人回去西鄉。荀貞只帶了小夏,輕騎進城歸家。

……

到了高陽里,先去拜見荀緄,把荀彧的信奉上。

荀緄詳細地詢問了他行縣的經過,最後說道:「汝尚年輕,雖為督郵,賴我荀氏名耳。不可驕恣,要敏於事訥於言,愛惜羽毛。」

當天晚上,留他在家用飯。他的諸子荀衍、荀諶等列坐相陪。

飯後,談起婚事。

荀緄說道:「八月十三是良日,既非伏日,也非反支、血忌日,得卦大吉,婚期便定在這天,如何?」

荀貞沒有異議:「悉從家長安排。」

又說起彩禮,當世婚嫁,「奢靡」風氣盛行,不但富家奢靡,窮家也攀比,沒錢的哪怕借貸也要把婚事辦得體面。「一食之所費」,「破終身之本業」。荀氏儒學傳家,陳氏也是奉行簡約,聘禮倒不必刻意求多。荀緄說:「除玄、纁、羊、雁、酒、米諸般禮物外,我與荀衢商量過了,擬再聘以錢五萬,如何?」依照朝廷規制,官吏聘禮有玄、纁等三十種,荀貞現為北部督郵,也是官吏了,須得按此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