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守城初戰(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741 字 2020-06-20

下一更,早則明天下午,遲則明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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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貞站在城頭,向城外。

雪,早停了。由近至遠,城下的空地、城外的曠地,長長的官道、遠處的田野林木,白皚皚一片。

再遠處,潁水如一條玉帶,蜿蜒曲折,從西邊來,往東邊去,因是活水,沒有結冰,在初生的朝陽下反射出晶亮的光芒。

在這無邊無際的白上,是無邊無垠的黃。

整個城都被圍住了。遠處、近處,東邊、西邊,官道上、城外的曠地上,原野上、林木中,除了潁水那一面,到處是大多衣衫襤褸、拿著五花八門兵器的黃巾士卒。粗略計算,至少上萬人。還有更多的人正在從遠處奔來,隔得遠,望上去他們似乎只有螞蟻大小,然而滿山遍野都是。

陽翟的城牆很高,站在高處,極目遠望,一個詞兒躍上荀貞的腦海:「飛蛾。」

站得高,風很冷。高處不勝寒,他渾身透骨冰涼。

文太守、費暢、鍾繇、韓亮、郭圖等也聞訊趕了來,站在他的身邊。

文太守抓住城垛,強撐著站穩,望著城外,喃喃地說道:「真是蛾賊。」他也有和荀貞類似的感觸。

荀貞想起了一句話:「如飛蛾之赴火,豈焚身之可吝。」

這句話是他前世不知從哪兒到的,忘了出處,但用在眼下似極為合適。

他得很清楚,城外近處的那些黃巾軍,基本沒有穿鎧甲的,也沒幾個拿著正經兵器的,很多拿的是農具,如杴、鋤之類,更窮一點,大約家里連農具都沒有的,用的是竹槍、木棍,裝備可謂簡陋之極。用這些武器,連一個攻城的大型軍械都沒有,能把陽翟這樣的堅城打下來么?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可他們還是來了,就如飛蛾撲火一樣。為什么?因為宗教的狂熱?

荀貞不這樣認為。

「如飛蛾之赴火,豈焚身之可吝」。在「火」來,飛蛾固是自尋死路,可在「飛蛾」來,這又何嘗不是他們奔向光明的唯一道路?連年災害,朝廷無道,地方貪殘,豪強不法,造反是個死,不造反還是個死,不如搏命一死,所以,明知是火,他們還是來了。

戲志才細細觀察城外的黃巾軍,說道:「妖賊雖眾,多散亂無紀律,不足畏。」遙指某處,又道,「唯獨彼處,賊眾稍有紀律,頗能列隊結陣,是他們渠帥所在么?」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城外少說又添了兩三千人。

人數雖多,只是卻如戲志才所言,**成以上的都散亂無紀律,東一堆,西一塊,盡管也有小帥之類的頭領在他們中間奔跑喝叫,拼命約束,然而成效不大。

唯獨戲志才手指的那塊田野,距城大約五六里,立著一兩千人,頗有紀律,與別的人眾相比涇渭分明,遠遠望去,他們的武器也較好,矛、戟、弓弩皆有,最差的也是刀劍。荀攸眼尖,還見其中有數百披掛盔甲的甲士,並及數百牽馬的騎士。

「那個人是波才么?」

這隊人馬前邊,有輛高大的戰車,一個人站在車上,正按劍向城頭望來。不時有人或騎馬、或徒步跑到車前,像是請示什么,接到命令後,即返回原地,繼續指揮部眾圍城。受荀攸的提醒,眾人了片刻,明顯出,此人定就是城外黃巾軍的渠帥了。黃巾軍的主要組成部分是太平道,本郡太平道的渠帥除了波才,又還能是誰呢?

波才所站的戰車左右,一字排開停放了二三十輛鼓車。每輛鼓車中各有兩個鼓手。可能是波才下了什么命令,鼓手們開始擂鼓。起初,因為城外人眾喧嘩,鼓聲不響。漸漸的,聽到鼓聲的黃巾士卒接連安靜下來。「通」、「通」、「通」,沉悶的鼓聲清晰地傳入了城頭諸人的耳中。

鼓聲的頻率不快,暗合了心跳的節奏,起先不覺得,等城外安靜下來,再聽這不緊不慢的鼓聲時,諸人分明感到了蘊含其中的堅決之意。

恍惚里,那無邊無垠的白上無邊無際的黃好似成了茫茫大海,而陽翟城則仿佛是一艘獨自航行的小船,風雲變色,暴雨將至。

一種說不出的壓力彌漫諸人心頭。

文太守覺得氣悶,不安地挪了下腳,沒話找話似的說道:「波才想干什么?」

鍾繇答道:「不外乎示威罷了。」

戰車上的波才抽出佩劍,斜指城頭,大呼了一句。

立在他身後、左右的甲士、輕卒、騎士隨之舉起兵器,齊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城外一兩萬人同時舞動各色的兵器,嘶聲狂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近一兩萬人的大呼本就震耳欲聾,響遏行雲,更何況是在驟然安靜之後的驟然呼喊?聲勢越加驚人!說是平地起了一聲春雷都形容得小了。

城頭諸人適才剛受到一股說不出的壓力,猛然聞此驚天動地的大呼,以荀貞之勇毅都被嚇了一跳,只覺心臟差點從口中跳出,更別說其它膽小怯懦之人了。

文太守腿一軟,好懸沒癱倒地上。

荀貞眼明手快,急將他扯住,牢牢抓著他的胳膊,低聲說道:「明府萬不可倒!」太守,「郡將」也,一郡之主將。他要是栽倒城頭,不用說,城上郡兵們的士氣馬上跌落谷底。饒是如此,荀貞已聽到劈劈啪啪的一片聲響,打眼觀瞧,是一些守城的郡兵被嚇得失手掉了兵器。

文太守臉色蒼白,捂著胸口,搖搖晃晃,反手抓住荀貞,顫聲說道:「蛾賊人眾,聲勢好生驚人!」

戲志才也被嚇了一跳,不過他年輕,反應快,恢復得快,很快就平復好了心情,笑道:「波才小有智謀,知道先聲奪人。不過只可惜,也只是小有智謀而已。明府可知?當其領眾來前,老實說,我還有些擔憂咱們能不能守住城池,今見其領賊眾到,我卻是放下心了。」

「為何?」

「孫子雲:『教習不明,吏卒無常,陳兵縱橫,曰亂』。兵卒若亂,即使主將賢良,亦不能獲勝。波才雖小有智謀,奈何賊眾本為農人,倉促驟起,沒有經過教習訓練,兵甲不全、無有紀律、不懂戰陣之道,叫喊的聲音再大,又奈我何?又孫子雲:『以近待遠,以逸待勞,以飽待飢』。城外賊眾多半面帶菜色,腳下虛浮無力,也不知餓了多久了。吾軍坐守堅城,士卒飽食,兵器鎧甲精良;彼等執鋤、杴之屬,冒天寒地凍,聚於野外,飢寒交迫,非我敵也。」

文太守連連點頭,說道:「甚是,甚是!」臉色好了一點,松開了荀貞,站直身子,又問戲志才,說道,「賊眾雖然不堪,卻勝在人馬眾多,把咱們包圍住了。以卿之見,眼下該如何是好?」

戲志才了荀貞一眼,荀貞微微頷首。經過這短暫的目光交流,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戲志才回答文太守,說道:「欲守城,先守野。今賊眾自以為勢大,小吾城,散漫逼浸,近我城郊,不能置之不理。以在下之見,眼下應速遣精卒出城突襲,先把他們打出去!」

守城名為「守」,不是只「守」就行的。攻是守之機,守是攻之策,攻守結合才是守城的正道。

戲志才話音剛落,一人急聲反對,說道:「右兵曹史此言差矣!」

反對的是五官椽韓亮。

文太守問道:「韓卿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