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范繩(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1956 字 2020-06-20

仔細想想,這也並不奇怪。

首先,黃巾軍都打到門口了,文太守焦頭爛額,自顧不暇,哪里還有功夫去琢磨這一千來「刑徒」的兵權歸屬?其次,荀貞知道太平道起事是天下大亂的開始,文太守不知道。在他來,這場黃巾之亂雖然來勢洶洶,但只要朝廷的援軍來到,肯定轉眼間就會被平定了。到的那時,這一千來人自然也要被解散。早晚要被解散的,又不是郡兵,這點兵權有何可爭之處呢?

說完鐵官徒,鍾繇倒是由此想起了一事,他說道:「明府,下吏適才聞荀椽、樂主簿言:有不少郡北的豪傑、壯士主動投軍。俗雲:『一里之內,必有忠良』。吾郡下轄十七縣,民口百余萬,其中固有如妖道這樣的反賊,但忠良之士定然更多。如今我陽翟解了圍,賊兵也退了,趁此閑暇,明府不妨下道檄文,征募郡中英傑,共抗蛾賊!」

文太守深以為然,應道:「善!」

說干就干,他當即令主簿王蘭依照鍾繇的意思,寫了一道檄文,交給鍾繇,叫他立刻選得力吏員傳送郡中各地。郡中這么大的地方,一份檄文不夠用。鍾繇接了檄文,離席告辭,先去找人抄寫,等多抄幾份之後,自挑膽大能干的吏員傳檄各地。

……

說話間,堂門外有吏員來報:「府外有數人求見明府。」

召入一見,是小夏、江鵠、沈容、范繩四人。

沈容穿著黑色的公服,佩著銅印黑綬,盡管站在最前,卻戰戰兢兢。

小夏、江鵠兩人粗衣布履,在入堂前解下了佩刀,押著一人,立在沈容身後。數月不見,他倆人沒甚變化,只是和樂進一樣,起來風塵仆仆,髻亂面黑,頗是狼狽。在他們入堂時,荀貞微微露出笑容,對他們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目不斜視。

被小夏、江鵠押著的這人正是范繩,形貌最慘,鼻青臉腫的,且被五花大綁。

文太守和范繩都是南陽人,乃是鄉黨。年初,在聽聞張角造反之後,荀貞曾經拜托鍾繇上言文太守,希望他能捕拿范繩,文太守以「吾與范繩同鄉,他豈會害我」為由,拒絕了鍾繇。

當時之言猶且在耳,而范繩竟然果如鍾繇所說,真的意圖謀反。

此刻堂上相見,盡管一為太守,一已為階下囚,他卻依然未免尷尬。

還好,鍾繇剛才出去了,減輕了一些他的尷尬情緒。

荀貞注意到了他的臉色,注意到他下意識地往鍾繇離開前的席位上了眼,心道:「幸好他不知鍾繇是替我上言的。如若不然,他素來對我沒有好感,今又當著我的面與范繩相見,形同自扇耳光,說不定會惱羞成怒。」

文太守定下心神,說道:「范繩,爾亦自幼讀書,當知聖賢道理,今為鐵官丞,不思報國,卻偏偏去信奉妖道,欲行那大逆不道之事,是何理也?爾縱無忠君之念,應知我漢家律法,難道你就不怕受刑被戮么?」

「忠君之念?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當今之世,烏煙瘴氣,貓鼠同眠,貴者恆貴,不勞而食,貧者恆貧,無立錐之地。潁川算是富郡了,可是文公,你出門,百姓們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民不能聊生,這漢家還有何留戀?『君視民如草芥,民視君如仇讎』!而今大賢良師起於河北,天下英雄響應,萬民無不影從。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我失手被擒,死有何懼?只恨不能再為大賢良師效力了!」

荀貞驚訝地瞧了瞧范繩。他記得初識范繩時,范繩說是因為太平道的上師在多年前的疫病里救了他的命,故此他信了太平道。本以為他只是個愚信之徒,不料他卻如此回答文太守。荀貞心道:「這范繩倒非愚信,聽他話音,也是個有抱負的人啊。」

有沒有抱負都無所謂,這太平道終究成不了事。

荀貞心道:「只是他這番抱負……,唉,可惜了。」

如果今天當家做主的是他,他可能會因范繩此言而免了他的罪,只可惜做主的文太守,他也只能把這一點可惜的意思藏在心中,一言不發。

五官椽韓亮蒼白著臉,氣得聲音發顫,連聲說道:「大逆不道之言,大逆不道之言!明府,請速將他推出府外,立斬了吧!」

韓亮不是個膽大的人,實際上他的性格偏向懦弱,但在聽了范繩的這番話後,卻能毫不猶豫地請求文太守將他處以極刑。

郭圖出言諫道:「范繩是本郡的鐵官丞,在妖賊中的身份定然不低,不可輕易殺之。以下吏之見,不如先把他關入獄中,等仔細拷問過後再做處置不遲。」

文太守頷首,有心和范繩多說幾句,但著他跪在地上、仰頭大笑的顛狂姿態,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嘆了口氣,說道:「來人,把他帶下去,關入獄中,好好拷問!」

范繩沒有掙扎,任堂外的吏員將他押出。

荀貞目送他出去。

他一邊踉蹌行走,一邊狂笑歌道:「時日曷喪,吾與汝偕亡!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長夜將明,長夜將明!」

他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好遠,已出了院子,歌聲還傳入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