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辨旗察鼓(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3895 字 2020-06-20

成書於戰國時期的《尉繚子》是一本著名的兵書,荀貞、荀攸、戲志才都讀過它。

荀貞早前在講到練兵計劃時,說過一句:「伍長教成,合之什長,什長教成,合之卒長,卒長教成,合之伯長」。這句話就是出自《尉繚子》里的《兵教?上》。

在《兵教?上》這一篇中,還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將異其旗,卒異其章。左軍章左肩,右軍章右肩,中軍章胸前。書其章曰:某甲、某士」。

這一句講的即是旗幟和徽章。

此外,《尉繚子》中還有一篇叫《經卒令》,在《經卒令》中,它又說道:「經卒者,以經令分之為三分焉:左軍蒼旗,卒戴蒼羽;右軍白旗,卒戴白羽;中軍黃旗,卒戴黃羽。卒有五章:前一行蒼章,次二行赤章,次三行黃章,次四行白章,次五行黑章。」

把這兩句話合在一起,意思就是說:「把部隊分成三軍,每軍的旗幟皆不一樣,左軍用青旗,士卒戴青羽,右軍用白旗,士卒戴白羽,中軍用黃旗,士卒戴黃羽。

「三軍里,各軍士卒的徽章也不一樣,左軍的徽章戴在左肩,第一行用青色的,第二行用赤色的,第三行用黃色的,第四行用白色的,第五行用黑色的;右軍的徽章戴在右肩,每行士卒所佩戴的顏色如前者;中軍的徽章戴在胸前,每行士卒所佩戴之顏色亦如前者。

「同時,要把士卒所屬的『甲』和名字寫在徽章上。」

在穿越之前,荀貞以為古代軍隊的管理是比較簡單的,穿越後才發現原來分得這么細致,居然還有各種不同的徽章。——這些東西並不是只在兵書里寫,而是在實際中就是如此。

兩漢軍隊內部的管理制度大體就和《尉繚子》中所述的一樣。

不同顏色的旗幟舉起之後、不同顏色的徽章戴上去之後,士卒們就知道自己的位置,軍官們也知道誰是自己的士卒了,一目了然。這不但有利平時的操練,更有利戰場上的調動和殺敵。

……

軍旗和徽章也是軍備物資的一種,在郡兵曹里的府庫里儲存的有。

荀貞昨天去領取軍械的時候,順便把它們也都拿來了。

手下雖然只有六個曲,一千二百人,但為了指揮方便,荀貞還是依照兵法,將之分成了三軍。

樂進、文聘為左軍。江禽、陳褒為右軍。許仲和高素為中軍。

按照五行:左為青色,樂、文打青旗。右為白色,江、陳打白旗。中央為土,是黃色,許、高打黃旗。

這三色旗是六個曲長的「將旗」,往下又有各屯長及隊率之「將旗」。

左軍屯長之旗是上赤下青,左軍隊率之旗是上青下赤;右軍屯長之旗是上赤下白,右軍隊率之旗是上白下赤;中軍屯長之旗是上赤下黃,中軍隊率之旗是上黃下赤。

隊再往下就是什、伍。

什、伍不必給旗,以肩章區分。左軍之什肩青,右軍之什肩白,中軍之什肩黃。一什兩伍,又以左右為區分,左伍的肩章佩戴在左肩上,右伍的肩章佩戴在右肩上。

又按兵種的不同,肩章的尾色也不同。

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旗幟、肩章分發完畢,接下來就是教新卒辨認。

今天的訓練任務有三個:辨識本曲、本屯、本隊的旗幟,辨識肩章以及隊列練習。

旗幟和肩章說來繁瑣,其實辨識不難。到了中午,新卒已經基本都會辨認了。旗幟、肩章既然學會,底下就該隊列練習。

荀貞天已午時,在台上敲響了鼓,各曲暫且解散歸營,待飯後再繼續訓練。

……

新卒的訓練有條不紊。

城頭上觀望的郭圖、王蘭、杜佑、張直、費暢等人心思各異。

張直紈絝子弟,心思不在這上邊,了會兒就煩了,費暢無能之人,不懂,他兩個人先自下城歸家。

郭圖、杜佑到中午,見新卒們回營吃飯了,也各自歸家。

他兩個一個計吏,一個賊曹掾,都是郡朝重吏,波才賊兵才退,城中「百廢待興」,很多公文等著他們,都挺忙的,下午他兩個人就沒再來。

王蘭沒有走,在城頭上草草地吃了點東西,等新卒們飯畢出營,重新開始訓練後,他繼續觀,直到夜色降臨,這第一天的訓練宣告結束,他才下城。

下了城,他直接驅馬奔去太守府。

文太守在府後的住處等他,見他進來,放下正在閱讀的竹簡,問道:「怎樣?」

王蘭跪伏地上,答道:「下吏在城頭觀望了整日。上午,荀掾把牙旗、肩章分給了新卒諸曲,教其辨認,下午,先是依『什』,繼而依『隊』,練了半天的隊列行伍。整個一天,除了飯時,荀掾都坐在營外高台上,半步未離。戲忠和荀攸上午在,下午沒見,可能是回帳中睡了。」

「回帳中睡了?」

「下吏聽說,荀掾、戲忠、荀攸三人昨晚一夜未眠。」

「一夜未眠。這么說,荀貞兩天一夜沒睡了?」

「是啊。」

「他對練新卒這回事兒倒是挺上心。」

王蘭笑道:「也由不得他不上心。五日後……,不,今天已過,該是四日後他就要提軍南下。波才十萬之眾,雖是烏合,亦不可小覷,事關自己的身家性命,他怎能不上心呢?」

「唉,上心就好,上心就好啊!」

文太守此時的心情很復雜,他不喜歡荀貞,可此時此刻卻又不得不依靠荀貞,希望他南下後可以解救汝南五縣。

夜已至,室內燭光跳躍。

文太守剛才對著燭火了半晌竹簡,眼有點澀,揉了一揉,問道:「你來時見到鍾功曹了么?」

「沒有。」

「等會兒你去找一找他,問問他:丁壯可招募夠了么?如果招募夠了,快點給荀掾送去。」

文太守答應補給荀貞數百丁壯,給他湊夠兩千新卒。這數百丁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得在縣里招募,招募之事由鍾繇負責。

王蘭應道:「諾。」

文太守點了點頭,拿起竹簡,再次低頭了起來。

王蘭卻沒有立刻退走,他猶豫了下,說道:「明府,有一件事,下吏不知該否稟報。」

「何事?」

「今日不止有下吏去城頭上觀望荀掾練兵,費丞、郭圖、杜佑、張直也去了。其間,杜佑提起:可惜他家不是陽翟的,要不然倒是可以從族中選些精勇,付與荀掾,壯其聲威。下吏趁此機會試探了一下張直的意思。」

「噢?張直怎么說?」

「張直無意出人助荀掾南下。郭圖說:郭、黃、淳於等大族也都沒有這個意思。只有荀氏的姻親辛氏有意相助。」

文太守家是南陽大族,對大族的心思很了解。他心道:「不用你說,我也知他們不會出人!」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罷。」

「是。」

在波才圍城的時候,鍾繇招過一次民夫。這次和那次不同。那次是為了守城,是為了保護家園,這次是為了南下,是為了「解救汝南五縣百姓」。老百姓又不是當兵的,如果是為了保護家園,他們願意上陣與「賊」廝殺,但現在陽翟無事,「南下擊賊」?沒幾個人願意去。

好在樂進來時隨行帶來了不少郡北的百姓、勇士,這些人或是家被「賊人」毀掉了,或索性就是有志從軍的勇士,見招募令一下,他們很積極,紛紛報名。有了這批人做底子,鍾繇在白天把縣中各里全跑了一遍,許以重賞,勉強又召到了一些人,兩批人合在一處,將將湊夠了八百之數。

八百加上那一千二百人,共計兩千,完成了文太守交給的任務。鍾繇有心多召一些,也算幫一幫荀貞,只是百姓不願應召,他也無法。

王蘭從太守府里出來時,他剛把人招齊,正去府中回報。在府門口,兩人碰著,王蘭把文太守的命令轉述給了他。

鍾繇說道:「如此,我就不去拜見明府了。」

他抬頭望了望夜色,說道:「天還不是很晚,我去見見貞之。」

他今兒個奔波了一天,挺累的,但因關心荀貞,顧不上休息,撥轉馬頭,徑往城外去了。

去到城外營中,荀貞尚未安寢,叫上荀攸、戲志才,四人秉燭夜談。

談論的內容不外乎波才、太平道、汝南五縣的形勢以及朝廷援軍何時會到,並及猜測鄰郡的局勢會是怎樣,說到深夜,鍾繇方才告辭。

第二天一早,鍾繇又出城,把招募來的八百人悉與荀貞。

……

第二天的訓練內容是:上午識別金鼓,下午繼續隊列練習。

鍾繇昨天在縣中招募丁壯時對百姓實話實說,講了荀貞將要南下擊賊之事。縣中的百姓雖大多不願應召,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由此產生好奇。

百姓們不知道波才麾下有多少「賊兵」,可前些天波才圍城時的狀況,他們親眼目睹了,無邊無際的「賊兵」把陽翟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市井傳言,波才麾下足有百萬之眾。

他們很好奇:荀貞號為「乳虎」,可那只是一個稱號而已,難道他真的有像老虎一樣的膽子么?帶著一兩千人就敢南下?波才麾下「百萬之眾」,換了常人,逃跑還來不及呢!若非因為城外交通斷絕,百姓們不知波才的賊兵在何處,此時的陽翟怕早就成為一座空城了。可荀貞,卻好好的城里不待,居然主動「南下擊賊」?

這一天,縣中各里議論紛紛。

在聽說荀貞於城外練兵後,一些百姓登上了城頭觀望。

城頭是軍事重地,一般人不能上去,能上去的都是「有些關系的」,比如有親朋在郡朝為吏,比如自己有點官職,是個官身,饒是如此,亦有一兩百人之多。

昨天只有費暢、郭圖等寥寥幾人,今天一兩百人,嘈雜的聲響引起了荀貞的注意。

他坐於營外的高台上,轉首向城頭望去。

鍾繇帶來的那八百丁壯已開始投入訓練,戲志才正在台下遠處的場上給他們編列「什伍」。

荀攸在台上,鍾繇還沒有走,也在台上,兩人亦遠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