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從征汝南(上)(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594 字 2020-06-20

鍾繇又嘟噥埋怨了幾句,也就罷了,頓了一頓,轉顧左右,見荀彧、陳群等都走到了前邊,身邊無人,放低聲音,說道,「貞之,我適才與王主簿同來,在路上聽他說,據朝中人言,張讓對你與杜佑捕拿張直以及郭俊不徇私情,判處張直棄市極是惱怒,不過卻因你軍功顯赫,荀氏、杜氏、郭氏並為天下名門之故,所以雖有意尋你等麻煩,卻也是無計可施。」王蘭能被文太守辟為主簿,也是出身士族名門,其族人有在朝中任官的,平時有書信來往,對朝中之事消息靈通。

荀貞知張讓、趙忠沒幾年的威風了,雖然擔憂捕拿張直之事會惹怒張讓,但也只是擔憂,並不懼怕,他最關心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如果獲罪,他最多學一學黨人的前輩們,如張儉、何顒,亡命江湖,躲上幾年就是,他最關心的是佐軍司馬這個職務會不會因此事泡湯,此時聽了鍾繇之言,放下了心,說道:「為在下之事,讓元常兄費心了。」

鍾繇不樂地說道:「你我關系,還用見外?」

兩人相顧一笑。荀貞和鍾繇的關系原本就很親近,但在捕拿了張直後,荀貞明顯感覺到鍾繇對他似乎是更加親近了,他想道:「捕拿張直本是我被迫之舉,卻因此事先後得了王允、孔融、元常等人的另眼相,也算是額外的收獲罷!」對此,他頗為慚愧。

到了郡府,王允、文太守率州、郡吏員在府門相迎。

府中點起了燭火,燈火通明,眾人登堂入室。

歌女奏樂,舞女起舞,侍女奉上精美的饌食,滿堂數十人,褒衣博帶,皆鴻儒碩學,州郡之名士也。皇甫嵩、朱俊亦相繼來到。賓主舉杯,飲宴歡笑之時,堂外吏員來報,說是有人求見荀貞,荀貞告罪出堂,乃是原中卿取來了一盒陳芷親手所制的醬菜。他接過來,藏於袖中,回入堂上。

盒子藏在袖中,袖子鼓囊囊的,堂上許多人都到了,不過因為禮節,沒人問,只有孔融帶了三分醉意,對他召手示意,笑問道:「荀掾出時空手,還時卻袖中鼓起,袖中藏的是何物?可是美酒么?」

荀貞本想悄悄地把醬菜奉給陳紀、荀爽、荀衢,卻被孔融叫破,拜倒席間,取出盒子,捧在手上,答道:「此中乃是拙荊所制之醬菜,下吏的叔丈人思念此味,故下吏遣人去舍中取了些來,想獻給叔丈人、族父、族兄。」

孔融怔了一怔,不覺嘆道:「荀掾孝心可嘉。」

王允笑道:「文舉以為是美酒,原來是美食。若是美酒,我也想品嘗一二,既是美食,乃貞之的孝心,我等卻不好從陳公、荀公的口中奪食了。」說著,哈哈一笑,對荀貞說道,「貞之,快獻給你的叔丈人和你的族父、族兄吧。」

荀貞應諾,獻給了荀爽、陳紀、荀衢。陳紀沒想到他隨口一句想念陳芷所制之醬菜,荀貞竟牢牢記在心上,專門令人去舍中取來了一盒,欣慰歡喜,心道:「貞之雖有時行事剛猛,但卻恪守禮節,極有孝心。」

席上諸人盡歡。席散之時,王允說道:「諸公雲集陽翟,可謂群賢畢集。今方戰亂之後,正是重整文事之時,我意在三天後召開一個講經會,諸公意下如何?」講經會,顧名思義,辯論儒家經文之會。席上眾人皆是此道高手,沒有異議,就此約定。

出了太守府,荀貞、荀攸、荀成送荀衢、陳紀等人回住處,又留下來陪他們說話。

荀衢見荀貞若有所思,問道:「貞之,在想什么?」

荀貞答道:「仲兄,我在想王公今晚在散席時說的那一句話。」

荀衢問道:「哪句話?」

「王公說:『今方戰亂之後,正是重整文事之時』,便是這一句。」

荀衢問道:「這一句有何可想的?」

荀貞答道:「一次經會似還不足以起到『重整文事』之作用,我在想,咱們是不是可以在潁陰辦一個私學呢?」

「辦一個私學?」

「是啊,仲兄以為如何?」

兩漢游學之風極盛,各地的飽學宿儒多設館授學,於當下來說,最出名的私學大約應是北海鄭玄所辦之學館了,弟子常數千,其中不乏天下名士,如崔琰、國淵、郗慮、孫乾等。荀貞的舊識,現為潁陰主簿的秦干也是鄭玄的弟子。單就潁川來說,陽翟郭氏、許縣陳氏等也辦的有私學。西鄉三老宣博年少時就在郭氏的私學里學過律法,——宣博雖只是一個鄉老,也設的有學館,時尚、宣康等就是他學館里的弟子。荀氏也有私學,荀淑在世時,李固、李膺等名士都師從過他,荀淑去世後,逢上黨錮,荀氏便收縮了私學的規模,如今主要是面對本族子弟,外姓的不多,文聘算是一個,別的就沒幾個了。

對這些碩儒來說,辦私學最大的好處是可以傳他們自己所習之道,但對荀貞來說,他目前還不太重視這個「道」,他重的是:若能說服族中,擴大一下荀氏私學的規模,多召一些外姓弟子,那么這個私學就等同是一個人才儲備庫了。

辦私學主要有兩點,一個是師資力量,一個是授學場地。荀氏族中名儒眾多,師資力量不是問題,場地也不是問題。鄭玄家貧,陳寔家也不富,靠著弟子們的「學費」,他們就能辦的起私學,何況荀貞手中有數億錢財?

荀衢想了一想,說道:「今黨錮已解,此事可行。黃巾之所以生亂,一因閹宦當權,州郡之吏多貪濁鄙人,二也是因世風日下,聖人之道不顯,正該以『禮教』導之。貞之,你能想到設館授學,敦實風俗,這很好!我明天就去拜見我再從父,將此事稟告與他。我想,他應會欣然同意。待我歸家後,我再請示一下家長,家長也應不會反對。只要得到家長的允可,這私學就可辦起了。」

「再從父」說的是荀爽。說著話,他又輕咳不止。

荀貞望向窗外,夜已深,說道:「此事全憑仲兄籌劃。仲兄病體未愈,我等不多坐了。仲兄,你保重身體,早點休息。」辭別荀衢、陳紀,踏著夜色歸舍。這會兒城門已關,荀攸、荀成回不去城外營中了,便在荀貞舍中住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