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聖旨一下赴冀州(一)(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678 字 2020-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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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祠之事由來已久,在民間根深蒂固,遍布帝國全境處處皆有,實在勞民傷財,老實說,荀貞對此早就厭惡,只是正如他所言:「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所以盡管深惡痛絕,眼下他卻是管不了,也管不得的。 書最新章節

回到軍中,許仲等已指揮部卒搭建起了營地的雛形,最先建好的自然便是中軍,荀貞沒有直接去中軍,而是先在營中轉了一圈,檢查了一下築營的進度與細節,吩咐許仲等人,說道:「雖然我部在本地不會久留,但營區也要認真搭建,不得敷衍了事,外邊的壕溝再挖得寬點、深點,柵牆搭得高點、堅固點,望樓等物也都要建起。」許仲恭謹應命。——行軍打仗決定成敗的往往是細節,智謀超眾之將少有,大部分的領軍將校其實也都是中人之才,戰場爭鋒,很多時候比拼的不是智勇,而是誰犯的錯少,所以荀貞在細節方面很注意,不但自己注意,並且言傳身教,叫自己麾下的這些將校也都注意。

視察完築營的情況,荀貞與荀攸、戲志才等轉回中軍。將帳里剛剛坐定,荀攸忽想起一事,又起身走到帳篷口,負手向西北邊的大河望去,說道:「河對岸便是東武陽吧?」

荀貞答道:「不錯。」

荀攸點了點頭,回到席上坐下,笑道:「這東武陽縣有一名士,貞之,你可曾聽聞?」

荀貞問道:「你說的是?」

荀攸笑道:「此人姓陳名宮,字公台,少與天下知名之士皆相連接,名聞於州郡,亦有名於海內。」他低頭想了片刻,接著笑道,「大約四五年前,他曾來過吾郡,也曾來高陽里拜謁過咱家的家長,你當時……,你當時好像不在縣里,我倒是適逢其會,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陳宮?」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對此人之名,荀貞都有耳聞。前世不說,只說這一世,他聽荀衢講過,說陳宮乃是東郡名士,性情剛直,在兗州頗有聲名。

戲志才說道:「我聽聞過此人之名,聽說他少年早慧,年少時有過不少聰敏之舉,因知名縣中,後游學潁川、南陽、洛陽等地,與天下名士相交,遂名動州郡,乃至聞於海內。」

說著話,他往帳外望了眼,帳外暮色深深,兵卒們持板築營,勞作之聲不絕於耳,荀成帶著本曲兵卒正巡營警戒,時有持矛披甲之士從遠處經過,有飯香飄入帳內,卻是中軍的伙夫已做好了飯。東阿離黃河約有十來里地,雖相距不近,但也不遠,坐於帳中,只覺空氣濕潤。戲志才收回目光,說道:「東武陽與東阿不同,早被黃巾賊攻下,凡被黃巾賊攻破之城必遭燒殺擄掠,吾等一路北上,潁川、南陽、陳留,多見被荼毒之家,黔首被害,衣冠殘破,也不知這陳宮逃沒逃得過此劫?」

荀貞心道:「他肯定逃過此劫了。」

東郡屬兗州,潁川屬豫州,兩郡盡管相隔不遠,但卻是分屬兩州。自入兗州以來,荀貞明顯覺得「荀氏子弟」這個名號遠不及在潁川、汝南時好用了。漢人重故土,鄉土觀念很強,表現在政治上便是「視郡如國」,「視郡守如君」,表現在士族的身上就是不同州、不同郡的士子往往會結成一個「地域集團」,互相聯姻、互相提攜,同時為了爭名求勝,又常會與別的「地域集團」公訐論難,樂此不疲。就別說豫州、兗州這兩個不同的州了,便是穎川、汝南這兩個相鄰的郡,在面對閹宦時,兩郡的名士固然團結一致,但在內部卻也是「論爭」多有的。許多年後,孔融就代表汝南士子與陳群起過一場爭論,孔融為此還專門寫了一篇《汝潁優劣論》,誇贊汝南士子,貶低潁川士子,孔融並與荀悅、荀祈等荀氏家族的成員爭論過肉刑、聖人和孝等話題。孔融專與潁川士子為難,固是有存心與曹操作對的原因,但從中卻也可以出,不同地域的士子間確實存在競爭和一定的排外性。故此,荀氏子弟的名號在兗州不如在潁川、汝南好用也就不足為奇了。比如說荀貞今天見到程立,這要把程立換成是潁川的士子,對荀貞肯定是熱情有加,而程立對荀貞雖也很客氣、禮敬,但就荀貞的感覺來說卻總覺得有點疏離。因此之故,此時他雖聽荀攸提起了陳宮之名,也知道陳宮是個多謀之人,但心中卻沒多起多少漣漪,記起程立便是程昱時,他還生過一點招攬籠絡之心,而此時卻是根本就沒這個心思了。

帳外親兵進來,說道:「東阿令遣人送來了些酒肉,說是勞軍的。」

雖然招攬不來程立,也沒什么心思招攬陳宮,但既到貴地,卻也得禮數做足,以免被人誤會傲慢自大,故此荀貞馬上站起來,對荀攸、戲志才說道:「我等出去迎迎。」出帳迎上送酒肉之人,卻是東阿縣的主簿,荀貞請他幫忙向東阿令、程立代轉謝意,收下了酒肉。

在東阿縣外停駐了三天,其間,程立又來過一次,與荀貞、荀攸、戲志才坐談了會兒。

荀貞問起東武陽等黃河對岸諸縣的情況,程立說道:「吾郡黃巾賊之主力悉在濮陽、白馬,河對岸並無多少賊兵,攏共四五千賊兵,分布在八縣之內,各縣賊兵多者千許,少者只有三四百,今且又波才授首,群賊無首,以司馬八千之眾,大勝之威,擊之如擊腐木,不需皇甫將軍再遣兵馬來,只司馬一軍便足以將此諸縣盡數收復了。」

荀貞麾下的諸人聞此,一個個都面露喜色。

黃河對岸有八個縣,如能將這個八個縣收復,這可都是軍功。東郡共有十五城,八個縣相當於半個郡,這份軍功如果放在一人的身上,就算在朝中沒有背景,也足能給他換個黑綬銅印帶帶,即使平攤到諸人的頭上,加上諸人以前的軍功,等到戰後也足可以封官加爵。

只可惜現實總不如想象的美好。

三天後,送俘虜和卜己首級去白馬的辛璦部眾歸來,帶回來了一道皇甫嵩的將令,這將令讓劉鄧、典韋、江禽、江鵠諸人大為不滿,卻是皇甫嵩令荀貞交還之前借給他的那五千步騎,並令荀貞歸入北軍五校的一個校尉的指揮之下,等這個校尉到後再西渡黃河,擊東武陽、陽平,取發干,同時,皇甫嵩還派遣了另外兩個將校分頭渡河,攻取余下諸縣。

劉鄧帶頭,領著江禽、江鵠、高甲、高丙、大小蘇等人來將帳里找荀貞,第一句話就說:「荀君,皇甫將軍這分明是在搶功!卜己是被咱們擊敗的,憑什么讓那北軍的校尉和那兩個什么什么將校渡河搶功?程立不是說了么?對岸諸縣就沒什么守賊!只我等一支人馬就足以把它們悉數收復!皇甫將軍不公!」

江禽跪拜在劉鄧的後邊,偷覷了眼荀貞的表情,見荀貞不動聲色,當下偷偷搗了搗跪拜在他身邊的高甲。高甲昂頭嚷道:「老劉說得對!荀君,皇甫將軍這明顯是偏心!我等自在潁川從皇甫將軍以來,歷次鏖戰,哪次不是打先鋒?舞陽擊波才,是咱們先破的波才的陣!西華擊彭脫、劉辟,又是咱們先殺入的劉辟的大營!東郡擊卜己,是咱們先打下的韋鄉,又是咱們在白馬浴血死戰,困住了近萬賊兵,皇甫將軍這才能輕松收復濮陽。攻復濮陽,又是荀君你主動請纓,馬不停蹄追擊卜己,日夜不息疾行百余里,激戰倉亭,一舉擒殺卜己!在我等出生入死的時候,那什么北軍的校尉和那兩個什么什么將校又在做些什么?那會兒怎么不見皇甫將軍派他們出戰?我等蹈危履險,苦戰連連,好不容易把卜己擒殺了,皇甫將軍卻遣那幾個將校出擊了?這不明顯是在搶咱們的功么!我不服!」

江鵠、高丙跟著大叫:「我也不服!」

蘇則、蘇正兄弟比較穩重,沒跟著江鵠和高氏兄弟叫嚷,但也都是一臉的不服氣。

荀貞一一過他們,卻誰也沒搭理,而是點名江禽,說道:「伯禽,你也不服么?」荀貞對自家麾下的這些故人舊部了如指掌,非常熟悉他們的脾氣性格,劉鄧性直,藏不住話,高甲、高丙兄弟和江鵠脾氣暴躁,蘇則、蘇正雖然性較穩重,但在西鄉、潁陰這幫人里他倆的威望並不出眾,能糾結起這么多荀貞的故人、舊部來叫嚷不服的只有兩個人,一個許仲、一個江禽。許仲肯定是不會這樣做的,那么這樣做的只能是江禽了。所以,荀貞誰也不問,直接就問江禽。

江禽俯首在地,說道:「荀君,我不是不服,只是不忍我等兄弟拼死拼活殺出來的功勞被別人奪走。」

「那依你的意思,我等該怎么辦?」

江禽悄悄抬起了點頭,瞄了荀貞兩眼,見他面沉如水,不出喜怒,壯起膽子,說道:「以我的愚見,不如趁那個北軍的校尉還沒有到,咱們搶先渡河,先把東武陽、陽平等縣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