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爆竹聲里辭舊歲(下)(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801 字 2020-06-20

俗話說,長兄如父。許仲雖非長兄,但他和許季的長兄早逝,對許季來說,他實與長兄無異。他兩人的父親去世也得早,許季打小就敬服他,現在長大了也沒變,被許仲瞪了一眼,登時沒了玩鬧的膽子,老老實實地收起地上沒用的竹節,跟在高甲、蘇則等人後頭也跑回了營中。

文聘也有些局促尷尬,唯獨高素絲毫不在意,好像沒有聽到荀貞、許仲兩人先後的喝斥似的,笑嘻嘻地湊到荀貞身邊,下拜行禮,大聲說道:「下吏高素恭賀中尉新禧!」

正旦之日,下吏拜賀長吏亦是漢世之俗。

許仲、文聘等相繼下拜祝賀。

被高素這么一鬧,荀貞卻是不好再訓斥他了,踢了他的屁股一腳,笑罵道:「起來吧!子綉啊子綉,你就不長半點記性,整天胡鬧,是不是還想我罰你呢?」

高素站起身,滿不在乎,摸著腦袋說道:「今兒個是正旦,便是小家小戶的,也不會在今天罰人,何況君呢?君莫嚇唬我了!」

瞧他這副憊賴的樣子,許仲、文聘、戲志才、劉備等俱皆笑了起來。

劉備湊趣,笑道:「前些日備奉檄行縣,道上多虧高君護衛,至今還未感謝,中尉如罰你,備一定為你求情。」

劉備性寬厚,平時雖少言語,但與人交,令人覺得輕松舒坦,通過前些天的行縣,高素和他比較熟了,對他談不上敬重,但也挺喜歡他這個人的,笑道:「說起行縣,我卻要說中尉一句『不公』了。」

荀貞問道:「此話怎講?」

「我與劉功曹一起行的縣,一起吃的苦,……,不,要說吃苦,我比劉功曹吃的苦更多,功曹至少有車可坐,我一路來回都是騎馬,凍得手腳都差點壞了,然而回來之後,中尉卻只賞了功曹,沒有賞我,這不是『不公』么?」他說的是荀貞贈馬給劉備這件事兒。

劉備心中一動,偷眼看高素神色,又偷覷周圍的許仲、辛璦等荀貞舊人的神色,心道:「高子綉、君卿、玉郎等均是兄長的舊人,子綉與我一並行縣,兄長卻只贈馬給我,沒有賞賜他,會不會使子綉、君卿、玉郎等對我不滿?」從容笑道,「子綉如是喜歡那馬,我便轉贈給你。」

荀貞看了看立在劉備身側的關羽、張飛,笑對劉備說道:「待他何時能勝過益德,玄德再將此馬轉讓給他不遲。」

高素好勇斗狠,關羽、張飛俱是壯士,他見獵心喜,當然不肯放過,在護從劉備的路上,他與關張兩人較量過一回,關羽懶得理會他,張飛上了陣,結果不出意料,他壓根不是對手。

「益德非常人也,我是無論如何也勝不了他了!功曹,這匹馬看來我是要不成了。」

不打不成交,高素雖是好勇斗狠,但對超出常人水准的真正猛士卻也是敬重三分的,通過與張飛的過招較量,加上他出身鄉亭土豪之家,與張飛的身世類似,他與張飛的關系倒是日漸增好。聽得他此言,張飛笑道:「若是別物,我倒可敗給你一場,只此馬乃是中尉所贈,尊長所賜,怕是功曹不好轉送給你。」

說到那匹紅馬,荀貞又顧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關羽,忽起了些許調笑之意,笑問劉備:「玄德,那馬可起了名字么?」

「善馬當配佳名。備苦思至今,尚未能想得起一個能配得上此馬的好名字。」

「那馬毛色如火,奔行迅捷如虎,取名赤菟如何?」

劉備大喜,拍手贊道:「真好名也!好,就叫赤菟了。」轉顧關羽,「雲長以為呢?」

赤者,紅也,菟者,虎也。赤菟之名與那匹紅馬極是般配。關羽也很歡喜,笑道:「中尉起的名字自是好的。」

難得見關羽展顏歡笑,荀貞竟有點受寵若驚之感,自覺好笑,哈哈笑了幾聲。

許仲問道:「君可要在營中用飯?」

「不了,今朝正旦,一年之始,你們拜賀過了我,我也得去拜賀趙王、國傅、國相,趁天還早,……,志才、公達、玄德,你們與我一並入城。」

兩漢承襲先秦,有諸侯王春朝秋請之制,正旦這一天諸侯王要在京都參加朝廷的大朝,奉獻禮物給天子,不過並非年年都去,而是定期朝見。古禮是五年一朝,兩漢則是在各個時期間隔的時間不同,前漢初年不定期,文帝時有的諸侯王遵循古禮,五年一次,有的仍不定期,武帝時統一定為「三歲一朝」,從前漢後期到本朝至今,一直是「間隔三年」朝見一次。

趙王去年朝見過一次天子了,今年不必再去。

荀貞攜戲志才、荀攸、劉備入得城中,順道叫上邯鄲榮,幾人先回中尉府,等荀貞換上官衣,中尉府留值的吏員給荀貞拜賀過後,乃去給國傅黃宗、國相劉衡拜賀,郎中令段聰、仆何法、治書馮尚、謁者杜固以及大夫、郎中等國中吏員紛繼來到,等得天色大亮,眾人又一道去王宮給趙王拜賀。給趙王拜賀時,人更多了,除了黃宗、劉衡、荀貞等郡吏,還有禮樂長、衛士長、醫工長、永巷長、祠祀長等王宮里的吏員,滿滿堂堂數十人,俱高冠朝服,環帶佩劍。

趙王帶頭,設案焚香,一干吏員又對著京師的方向遙拜,祝天子安康,祝國家太平。

一整套程序下來,時近中午了。

趙王留飯,絲弦歌舞、美酒佳餚,眾人投壺、旋舞,席上盡歡。

荀貞知楊家的家長楊深與段聰來往密切,這些天他一直忙,沒與段聰見過,今於席上觀之,見段聰並無半點因楊深之死而傷心的樣子,很明顯,他半點沒把楊深當回事兒。這也難怪,他是權宦之侄,眼界不低,楊深這等郡縣豪強在他眼里,不過是些無足輕重的東西罷了,如是活著,給他送來禮物、阿諛奉承,他樂得接受,若是死了,卻也是轉眼就能忘掉。

飲宴直到傍晚方散,經由左須、黃髯兩戰,荀貞已在趙郡穩穩地站住了腳,在周邊諸郡皆賊盜叢生的背景下,上至趙王劉豫、趙相劉衡,下到段聰、何法等人,都把他看做是了趙郡的守護神,對他禮敬有加,席上頻頻勸酒,他喝了不少,回到中尉府,剛凈了面,酒意略去,屋外腳步匆匆,典韋進來稟報:「陳午求見。」

「陳午?」陳午幾天前就被荀貞放了假,回家去了,今天卻怎么回來了?荀貞心道,「莫非是特意回來,給我拜賀的?」吩咐說道,「讓他進來。」

陳午進到室內,臉色沉重,卻不像是拜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