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隱秘非只君可尋(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639 字 2020-06-20

只要是趙然的召喚,李鵠素來是來之甚速。

趙然沒有起身,指著側對面的席子,說道:「坐。」

李鵠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入席就坐,笑對趙然說道:「將至重九,少君召我來,可是想邀我采菊華,登高飲酒么?」

「酒什么時候都能喝,……近日我總覺得心神不安。」

李鵠愕然。

「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兒不對。前晚我睡到半夜,也不知做了一甚夢,猛然驚醒,汗濕褥枕,時寢室漆黑,唯些許月光透入,撒於地上,映寢具之影,吾望之,如人影憧憧。」

李鵠搞不懂趙然的意思,不知他提起前晚的夢境是想表達什么,遲疑了下,呆著臉說道:「要不要請個擅道術之人來宅中看看?」

趙然頓覺對牛彈琴,怫然不樂,說道:「與鬼神無關。」

「那是?」

趙然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自己前晚做那個噩夢不是為別的緣故,正是因他近些日來總覺得不安,日有所思,遂夜有此夢,不過被李鵠一打岔,他沒了說下去的興趣,改而隨口問道:「豫州兒這些天在郡府里忙些什么?」

「少君也知,陳太丘過世了,前些時,他遣人送他妻妾回去了潁川,隨後,他罷朝半月。」

「我問的就是在他罷朝的這半個月里他都干什么了?」

趙然一下就問住了李鵠。

李鵠自上次被荀貞從朝會上逐走,深覺丟臉,再沒進過郡府半步,對荀貞這半個月具體都干啥了他還真不太清楚。雖不很清楚,只知一大概,但不能說實話,如說實話,會顯得他太過無能。他說道:「我聞他這半個月里茹素衣粗,滴酒不沾,歌舞不近,好像是什么都沒干。」

趙然突然知道了自己為何會感到不安,說道:「不對。」

李鵠唬了一跳,以為被趙然看出了自己是在強撐臉面,忙道:「不假!豫州兒這半個月確是沒做什么,只在府里待著,連門都沒出過。」

「我不是說這個。」

李鵠松了口氣,問道:「那是?」

「我是說他『什么都沒干』不對。」

「少君何意?」

「你不覺得他近些日來太安靜了么?」

「少君是說?」

「他年初到郡,又是殺我的門客,又是逐郡府吏,又是逐梁期令,擺明了要與我對著干,但近一兩個月來他卻沒再有什么動靜,對我家不聞不問,透著古怪。」

李鵠心中叫道:「豫州兒哪里是對你家不聞不問、沒什么動靜了!前不久,他不還面辱我,把我這個少君的忠實走狗從朝會上趕走了么!」見趙然面現沉思之色,這話卻不敢說出口。

趙然忖思了會兒,越想越覺得不對頭,心道:「我派去趙郡打聽的人回來告訴我,說趙郡人風評豫州兒『英武果敢』,他絕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他既然要與我家對著干,那他肯定不會輕易罷手。近兩個月他卻一改前態,幾無動靜,必有玄虛。」再次問李鵠,「他罷朝之前的那一個多月都干什么了?」

「忙著秋收、屯田、督巡諸縣征收賦稅。」

「就這些?」

李鵠心道:「這些還不夠?」他久仕郡縣,知道郡縣吏在八、九這兩個月會忙成什么樣子,耐心地給趙然解釋,說道,「少君,八、九二月乃郡縣一年之中最忙之時。豫州兒近兩個月沒有別的動靜,也許是因為他把全副的精力都投入了政事上。他此前未曾任過郡縣長吏,在治民上沒有經驗,只政事他就忙不過來,又怎還會有余暇顧及余事?」

他言外之意,趙然是過慮了。

趙然聽了李鵠的分析,覺得有理,仔細想想,自己似乎的確是有點多疑過慮了,心情放松下來,轉而有心思和李鵠聊談了,順著他的話,惋惜地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如你所雲,豫州兒此前未嘗任過郡縣長吏,於民事上無有經驗,可惜他這兩個月卻居然做得還不錯,沒出什么差漏,否則,如能讓我抓著他一個錯處,就足夠逐他出郡了。」

荀貞現為「守太守」,還沒轉正,如被趙然抓到一個錯處,確是有可能會被趙然逐走。

聞得趙然說起「逐走荀貞」之事,李鵠頓時來了勁頭,他上次被荀貞面辱後跑來向趙然哭訴,趙然只是不耐煩地敷衍他了幾句就把他打發走了,讓他至今不得報仇,早就忍不住了。

他說道:「豫州兒現在雖無錯處,不代表他以後沒有錯處。」

這話說到趙然心里去了。荀貞初來郡中時,趙然自恃家威,沒把他當回事兒,不夠重視,但隨著荀貞慢慢在魏郡站住腳,並一步一步地掌控住了局勢,他不得不開始重視荀貞。他早就尋思著想抓住荀貞一個錯處,將之逐走了,只是荀貞謹慎,他一直沒有找到可茲利用的東西。

「你有找到他錯處的辦法?」

「愚以為,要想找到他的錯處,非得從他身邊入手不可。」

「你細說說。」

「豫州兒再謹慎,也不可能一錯不犯,就算他政事上不犯錯,人皆有七情六欲、喜好憎惡,他在私德上也必有短缺。連孔子還做出過『子見南子』的事兒,何況豫州兒?抓不到他政事上的錯,何不抓他私德有虧之處?豫州兒出身名族,對他來說,名重於命,以之為要挾,不愁他不服軟。私德乃人隱秘之事,要想知其私德之虧缺,唯一辦法就是收買他身邊的親近人。」

趙然大喜,又蹙眉,說道:「豫州兒身邊多是他的鄉人、故吏,對他必是忠誠,要想從他身邊人下手,恐不易也。」

「姜顯(許仲)、劉鄧、陳到、陳褒、典韋諸輩,或為其鄉人,或從其日久,恐不易為少君用。荀攸、荀成、辛璦、文聘諸輩,或為其族人,或為其親族,或為其家學的門生,恐亦不易為少君用。然,豫州兒身邊的那幾個冀州人卻或許能被少君用。」

「那幾個冀州人」,這說的是岑竦、程嘉、陳午等趙郡人、趙雲、夏侯蘭、嚴猛等中山人和審配、欒固、霍衡、陳儀等新近得到荀貞重用的魏郡人。

這些人跟從荀貞的日短,對荀貞的忠心可能不及許仲、荀攸、典韋等人。

趙然說道:「豫州兒身邊的冀人有不少,總不能一個個地去試探,這會打草驚蛇,引起豫州兒的警覺。這么些個冀人里邊,你覺得哪個最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