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四〕(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915 字 2020-06-20

袁紹假傳何進之令,命各州郡捕拿宦官親屬之時,荀貞本以為袁紹也許會用同樣的招數,也假借何進的名義召他帶兵入京,可結果卻是袁紹沒有這么做。

這卻也不足為奇。

不錯,袁紹現在的確是有點「狗急跳牆」的意思,為了『逼』迫何進誅宦,他已開始不擇手段,可召「人臣帶兵入京」實在是事關重大,即便是到了眼前這個地步,袁紹也不敢妄行此事。

由此,卻也可以理解鍾繇為何不惜以死相『逼』,戲志才、荀攸、程嘉為何沒一個贊同荀貞。

卻也由此可以看出荀貞當時為了洛陽的百萬生民而做出的這個決定是何等的艱難,又是何等的不顧自家前程和自家的名譽。

卻說袁紹假借何進之意,令各州郡捕拿中官親屬,這件事本可能會成為何進與袁紹翻臉的導火線,而這種局面最終卻沒有出現,乃是因為緊隨其後又發生了另一件事。

袁紹再三勸何進盡誅宦官一事,因為拖延日久,泄『露』出去了一些,張讓、趙忠等宦官們為之恐懼,懼而思變,想要扭轉這種不利的局面,於是,張讓請來他的兒媳『婦』,也即何太後之妹,下拜叩首,說道:「老臣得罪,應當歸家,唯受恩累世,今當遠離宮殿,情懷戀戀,願再入宮服侍一次,得以暫時見到太後,趨承顏『色』,然後退就溝壑,死不恨矣!」

這番話說得實在是情深意切,配上張讓一把年紀的老態,著實令聞者落淚。他的兒媳『婦』遂將言於舞陽君,也即何太後姐妹的母親,舞陽君又入宮告訴了何太後。

何太後深為感動,她本就是迫於時勢而才不得不悉罷中常侍、小黃門等宦官的,於本心而言之,她實不情願,如今聽了她母親轉述的張讓這番話,她作為一個『婦』人,難免就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因此下詔,又讓諸常侍全都回到宮中服侍。[]三國之最風流34

何進費了千辛萬苦,前腳剛把宦官們趕出宮省,還來不及得享勝利的喜悅,才沒幾天,只因為張讓的一句話,宦官們居然就把局面又給扭轉了回來,這讓何進徹底認識到了宦官們的能量,回想袁紹早前對他說的那句「事久生變,復為竇氏矣」,可以料想到,何進必是脊背發涼,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惱怒袁紹假傳他的檄令了,恐懼上得心頭,只好再次與袁紹結成同盟。

何太後召中常侍回宮之事,幾天後傳到了荀貞的耳中。

荀貞不清楚歷史的細節,對這段歷史,他只知道袁紹與何進謀誅宦官,結果何進死在了宦官手里,由此引起了袁紹血洗宮城,又因而引發了董卓入京,當身在此局中時,他卻是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居然會如此多變詭譎。

早前,何太後令宦官們出宮歸家時,荀貞已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什么路數,現而今又聞何太後又召中常侍回宮,他更是為之狐疑。

他拈著這道情報看了又看,心道:「中官方出宮數日,便又被太後召還,這……。」

他召來戲志才、荀攸、程嘉,又請來鍾繇,出示了這個消息。

程嘉『摸』著胡子,蹙著眉頭,想了會兒,說道:「京都或將生變。」

戲志才、荀攸亦皆智謀之士,也看出了這一點,相顧一眼,皆面帶憂『色』。

戲志才說道:「中官方出,未及數日,復被召回,大將軍、袁司隸必為之驚懼,……。」

說到這里,戲志才頓了下,轉臉又看了眼荀攸。

荀攸接口說道:「京都生變之局,不可挽矣!早則數天,遲則旬日,變必然生,只不知……。」

程嘉應聲說道:「只不知是大將軍、袁司隸得償志願,還是中官?」

戲志才說道:「萬一是中官?」

諸人的目光齊齊集中到了荀貞的臉上。

萬一是中官得勢,何進、袁紹在劫難逃,荀貞亦將會再次被朝廷通捕。[]三國之最風流34

荀貞雖有前世之知聞,但他只知歷史的大勢,在對細節的揣摩、推測上,他卻是不如戲志才等人卓識明見,如今得了戲志才等人這幾句話,聯系到歷史的大勢,他頓為之悚然。

他腦筋急轉,心中想道:「不錯,這才短短幾天,宦官們便將局面翻了過來,何進、袁紹必為之驚懼,他兩人肯定會有隨之而來的反應,而宦官們既然已經將局勢翻了過來,為了他們自身利益著想,卻必然不會再做退讓,而會改為主動進攻了,……何進之死,怕就在眼前了!」

他霍然起身,顧對坐在下邊的鍾繇說道:「元常,京都即將生變,你還要阻我入京么?」

鍾繇的智謀不及戲志才等人,可他也並非庸人,亦從這不尋常的局面中嗅出了危險。

除宦本是風險極大之事,而現今的局面卻是一日數變,任誰都能看出,洛陽的這場政治角力實已是到了關鍵時刻,接下來,不是士人獲勝,就是宦官得志,如果在這個時候,荀貞帶兵『逼』近京都,對士人無疑將會是一個極大的臂助,可是?

鍾繇猶豫不定,心道:「可是?可是無詔而統私兵臨京,這實非人臣之所該為啊!」

「元常!中官方出宮省,不幾天,而旋即便又被召還宮中,可見其勢!如被中官得志,則我輩非但必將不能展眉,黨錮之事恐亦將復起了!當此之際,實千鈞而懸於一發!……元常,你即便還要阻我,我這次也一定是要帶兵入京了!」

話音落地,不等鍾繇反應過來,荀貞喝令之下,帳外的典韋等人涌進來,不由分說,抓住了鍾繇,典韋伸手把他的佩劍取下,遠遠丟到一旁。

鍾繇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下意識地掙扎了兩下,之後,便安靜了下來,任由典韋等擁著他出帳而去,只是不斷地回首目注荀貞,眼神中透出憂『色』。

這憂『色』,既是為京都局勢,也是為荀貞。

荀貞看出了他在為自己擔憂,暢聲笑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倘能為天下生民除害,倘能為我輩立功朝堂,我便是落一個千古罵名,又如何?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出到帳外,耳邊猶回『盪』著荀貞的這句慷慨話語,鍾繇回轉頭,望向前邊,因是剛出帥帳,不由覺得陽光刺眼,他慨嘆一聲,對左右的典韋等人說道:「你們跟隨了一個剛武的雄主啊!」

鍾繇被擁出帳外,戲志才等人雖仍不贊同荀貞入京,但荀貞是他們的「家主」,卻也不得不從其命令。

當下,荀貞傳出軍令,命部曲丟下輜重,留下了少許人馬看守,其余的輕裝開拔,急往京都。

道路遠隔,前方的洛陽不可望,轉首回顧,黑黝的嵩山隱然可見。

開拔時正值下午,行三十里,暮『色』悄至。

八月天涼,荀貞卻心急如火。

踏著暮『色』全軍疾行,趕路到入夜,方才停下來埋鍋造飯,飯後,休息了半個時辰,接著行軍。

沿途經過的鄉亭,忽見有數千甲士急行經過,無不失驚,為免引起混『亂』,荀貞命人在前頭沿途高喝:「左中郎將、潁陰侯奉詔入京!」有膽大的亭長、鄉吏欲上來查問的,一概不理。

軍行至天蒙蒙亮,半天一夜的急行軍,此時離洛陽已然不是太遠,只有數十里地了。

在前邊引軍開路的辛璦打馬回奔,馳至中軍的荀貞騎前,遙指洛陽方向:「洛陽好像起火了。」

荀貞聞言大驚,極目望之,這會兒天剛亮,遠處依舊冥暗,果然隱約看到數十里外似有火光。

隔著數十里都能看到火光,可見這場火之大。

「洛陽起火,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