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荀貞之兩問治郡事 張孟高席間相托私(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430 字 2020-06-20

事實上,就算看出了問題,又能怎樣?

張超是張邈的同產弟,是和荀貞同一黨的人,還能因此而和張超鬧矛盾?

所以,荀貞樂得大方,阻住了戶曹掾等人,以示很放心張超,不打算查看這些東西,只是叫戲志才收下了廣陵郡守的印。

荀貞收下印後,誠懇地對張超說道:「我初到本郡,風俗、人情皆生,公在廣陵數年,我自入廣陵,於路上多聞百姓的頌公之歌,盡是美辭,今將接公任,深感惶恐,尤恐為百姓所怨,不知公有何以教我?」

張超不藏私,見荀貞既然這么問了,也就直言說道:「徐州地方過去是楚之舊地,淮泗之民素來剽悍好斗,去年州中的黃巾之亂,趁亂而起者幾乎有十萬之眾,席卷了州內諸郡,廣陵亦深受其害,這作亂的黃巾雖後被方伯擊破,逃出了州外,然直到現在,州中遺留的盜賊仍然不少,廣陵也有很多,我本鄙陋之人,無有軍略之能,不能把郡中的盜賊平定,以至留此郡患給了君侯,我深為之愧,君侯今到任,這治理盜賊應是第一要務。賊如不平,萬事難為。」

這話不錯,盜賊不平定,農業、商業等等都難以展開。

張超頓了頓,見荀貞在聚精會神地聽,很滿意荀貞的態度,又笑道:「君侯不比我,我是個文弱無能之人,君侯卻素有威名,文武兼資,這平賊一事想來對我難,對君侯卻是不難。」目視立在荀貞身後的典韋、趙雲,他又笑道,「君侯麾下有此等壯士,平賊想應是易事耳。」

原中卿、左伯侯等人沒有跟著荀貞進來,守衛在了堂門外,典韋、趙雲的身份不同,荀貞不以下臣、門客待之,因而把他兩人帶進了堂內。

張超說完了這第一件事,頓了頓,又說第二件事,他說道:「我聞君侯在來廣陵的路上,殺掉了一個催糧的州吏?」

當時迎接荀貞的郡府吏員有很多,荀貞殺掉了這個州吏後,該鄉亭的鄉薔夫也肯定會在第一時間上報給縣里,縣里當然也會立刻轉告郡府,所以不論是從哪個途徑,張超都能很快的得知此事,他在廣陵待了這么多年,郡里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如果不知道才叫奇怪。

荀貞點頭說道:「彼為州吏,催糧倒也罷了,卻無辜殺郡亭長,不可恕,是故我命人誅之。」

張超嘆了口氣,說道:「州府催糧,百姓苦之,我身為長吏,豈會坐視而無動於衷?只是去年的黃巾之亂,全靠了方伯才能將之平定,若無方伯,恐怕州郡到現在還亂著呢。州郡既是賴方伯而才得安,而方伯其人又性自矜剛強,所以我不想、也不能和他硬來,這是為了州人,更也是為了廣陵郡人啊。君侯,請試想一下,若是州、郡不和,因州府催糧而起內斗,得利者將是誰人?只能是青、兗之地的黃巾賊寇,而最終受苦的還是州人、郡人。以我之鄙見,君侯,最好還是不要和方伯發生太大的矛盾紛爭,……這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

張超的這話里雖然透著軟弱,卻也是無奈之言。

不論是怎么想的,荀貞當然不可能因為這個而和張超起爭執的,當下頷首應是。

張超很欣慰,摸了摸胡子,笑道:「我所能想到的也就是這兩件事了。吾聞君侯昔在魏郡,一年而魏郡大化,政績為冀州第二,這治郡之事,君侯比我強,我沒有什么別的可以說的了。」

「一年而魏郡大化」,這也是客套話,只是好聽罷了。

荀貞雖說把魏郡治理得不錯,可也沒做到一年就能使魏郡「大化」的程度。

荀貞堅持說道:「還請公再教我一二。」

張超說道:「我實在是沒有什么可以說的了,……不過,倒是有件私事想托請君侯。」

荀貞聞他忽言」私事」,難免奇怪,這張超都要走了,還有什么私事?口中答道:「公請言之。」

張超指了指陪坐在堂下的臧洪、袁綏等人,說道:「功曹、主簿此次迎接君侯,是我專門叫他們去的。接到君侯後,他們侍從君侯左右,這一路同行歸郡,君侯想必對他們也應是有些了解了。藏、袁二君俱廣陵翹楚,君侯如覺得他二人還能用,我希望在我走後,君侯能留下他二人,好讓他兩人能夠繼續發揮才能,輔佐君侯,或能幫得上君侯一二小事。」

臧洪是功曹,袁綏是主簿,不過這兩個職務都是現在的,是張超委任的,張超一走,荀貞會不會把他們調走,會不會換成別的人來做功曹、主簿,這就不是張超所能控制的了。要知道,功曹、主簿是極其重要的位置,能得任此職的通常都是郡守的心腹,是郡守信任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荀貞會不會換掉臧洪、袁綏,這不好說。

所以,張超有此一請。

荀貞聽得他的「私事」竟是托付臧洪、袁綏,也不得不暗贊一聲,這張超不愧是張邈之弟,果然是厚道長者,人都該走了還不忘托付屬下里的人才給荀貞。

荀貞肅然答道:「前漢蕭規曹隨,我雖無曹才,然公不讓蕭相在前,臧、袁諸君亦誠如公言,實州之美材是也,以公之識人之能、以藏、袁諸君之干材難逢,郡之功曹、主簿之任,請公放心,便是公不言之,以我看來,也確是非藏、袁二君不可。」

荀貞的確是不打算換功曹、主簿,一個是因為他所說的這個原因,袁綏、臧洪確是人才,再一個則是因為他初來乍到,而討董起兵又在即,所以他也不想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換掉郡里邊的重要吏員,免得反會因此而引起郡府里的「動盪」。

荀貞拿蕭何來比張超,張超很開心,謙虛幾句,笑對臧洪、袁綏說道:「荀君盛名在外,今有他來廣陵為太守,必能勝我十倍,卿等有幸,廣陵也是有幸了!我望卿等務必要盡力盡心地輔佐荀君,萬勿生怠。」

有了荀貞這句話在,臧洪、袁綏等人也暫都寬下心了。長吏交接之時,本就是下吏們人心浮動的時候,荀貞這一句話出來,可以說就一下把郡府里的人心給安頓住了。

臧洪、袁綏等人離席伏拜,大聲說道:「吾等必竭盡所能,盡忠謀事。」

迎接過荀貞,交接過印綬,張超就該離郡了。

晚上,郡府夜宴,既是為荀貞接風,也是為張超送行。

一晚宴席過後,第二天,荀貞、張超的身份就掉了個兒了,荀貞成了主人,張超成了客人。

張超沒有多待,只又待了一天,便辭別荀貞,去別郡上任了。

張超隨行帶了數十輛輜車,里邊裝的有的是他的私人財貨,有的是郡縣吏們送的離別禮物,其中也有荀貞的一份,並有二百來人的甲士、騎士護從,——這二百來人的甲士、騎士是他的義從部曲,他要離開了,義從部曲肯定是要帶走的,路上多盜賊,需要這些義從部曲來保護他的安全,同時,到了地方上任後,也需要這一支武裝力量來幫他站穩腳跟,畢竟現在很多州郡都在生亂,沒有一支可靠的私人武裝是難以立住足,更是難以施展拳腳的。

一如張超出縣相迎,荀貞也親帶著廣陵縣令、臧洪、袁綏等人親自把他送出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