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徐晃數策不得用(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3930 字 2022-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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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奉雖然頗有武勇,其帳下的白波將士也比較有戰斗力,但是李傕手下的涼州兵戰力更強,要論武勇的話,楊奉在涼州軍諸將之中也非是特別出色,卻為何李傕會肯收用楊奉,並向朝廷上表,把他拜為將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看重楊奉後邊,有西河白波黃巾這一股勢力。

如前所述,西河白波黃巾諸軍聲勢最大的時候,號稱十余萬之眾,現在雖然沒有了那么多人,可不算婦孺老弱,能戰之士亦尚有兩三萬之數,又西河郡、河東郡這兩個郡,現在也仍然在他們的掌控中。西河、河東兩郡位處三輔地區的東北方向,等於說是關中東北邊的側翼。

——不僅是三輔地區的側翼,還是洛陽西北部的屏障。又如前文所述,四年前,初平元年,董卓之所以燒毀洛陽,從洛陽撤入關中,除掉關東諸侯的威脅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白波黃巾當時從西河郡侵入到了河東郡,其兵鋒並已進入河內郡,威脅到了洛陽西北方向和北邊的安全,且擊退了被董卓派去阻攔他們的董卓女婿牛輔部,換言之,威脅到了董卓的後方。

……

話到此處,不妨就白波黃巾多說幾句。

有謀略、有眼光之人,絕非是只有漢臣中才有的,白波黃巾最早的大率郭太,就也是個頗有謀略之人。在他的領導和指揮下,後來之白波黃巾南下河東,又和南匈奴於夫羅部等聯兵一起東進,甚至打入河內郡,逼近東郡,便是很有遠謀的行動。其目的何在?是為了想和黑山軍聯手,打通與青兗黃巾的聯系,使得兩邊能夠成功地在東郡一帶達成會師。

而如果這個宏大的戰略目的,最後能夠得以達成的話,青兗黃巾百萬之眾,黑山諸部亦號稱百萬,再加上十余萬眾的白波黃巾,以他們的聲勢,或合兵、或分進,互相策應、響應之下,是足以撼動北地的青、兗、徐、冀、並諸州的;再通過於夫羅等的關系,招聚幽、並邊地的諸胡,進一步增強他們的實力之同時,另一方面,幽州等地也會被納入他們的勢力范圍。

以上是軍事方面可能會實現的成果,換從政治方面講,這三支兵馬如能達成會師,也會出現一個大的,乃至可稱是「質」的變化。

便是:青兗黃巾的骨干,固多是中平元年時參加黃巾起義的太平道舊信徒,但黑山軍、白波黃巾卻不同,這兩支部隊,尤其黑山軍,骨干卻是「山賊」,主要是其本地的豪強、流民。

「山賊」也者,意指為避苛捐雜稅而逃入山中,聚眾抗稅的人。

黑山軍不必多說,其之諸分支的人員組成,大多是此類性質。白波黃巾雖然名號中有「黃巾」二字,可實際上他們的隊伍中,太平道的信徒只占了一部分,余下的大多即是「山賊」。這也是為什么黑山軍的活動范圍主要在太行山區,白波黃巾的主要范圍也在山區或其周邊。

「太平道信眾組成的黃巾軍」和「山賊組成的黑山軍、白波黃巾」,盡管都是反抗朝廷的,但細論之,兩者間卻是存在著本質的區別。

黃巾軍有「致天平」的「政治理想」,有「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政治口號」,與士大夫、地主豪強階層,乃是你死我活的對立,所以凡其過之處,州郡的士大夫、地主豪強往往十不存一。「山賊」組成的叛軍則不然,他們中也有地主豪強的成分,他們造反,為的不一定是非要「換個人間」,底層的也許就是為了吃飽肚子,高層的或許是為了個人的野心權勢,——當然,黃巾軍亦非完全沒有地主豪強的身影,只是占比不重。

而也正就是因了黃巾軍、黑山軍、白波黃巾之間存在著此個根本的「政治」上的差別,所以對待黃巾軍,皇甫嵩、朱俊等無不極力鎮壓,下手狠辣,動輒雖降亦殺;對待黑山軍、白波黃巾,漢室朝廷卻肯分別以官職來授給張飛燕、楊奉等,以做羈縻,——任何事情都不是僅有單獨一面,漢室授官與張飛燕、楊奉等,自也如此,其中應是還有漢室的兵力、國力實也不夠再持續進行大的剿滅戰之故,不過若是如黃巾一般敵視漢室,這個官兒,漢室可能也不會授,就算肯授,張飛燕、楊奉諸人大概也不會肯接受,可以說是多方面的原因實現了此事。

不管怎么說,而又如果在政治層面上,義軍中多了「豪強地主」的成分,出現了這個質的變化,那么在他們之後的攻城略地,席卷北部諸州之過程中,可以顯而易見地就能判斷得出,必然就不會像黃巾軍那樣遇到那么大的阻力,至少,郡縣的豪強地主們,可能就不會全都反對他們,甚而以至,還會有加入他們的。

這樣一來,一邊是三路義軍會師,聲勢越發浩大,兵馬越發眾多,一邊是政治上遇到的阻力變弱,又義軍中頗有郭太、張飛燕這樣的智謀之士,楊奉等這樣的勇猛之將,則這天下之局勢,恐怕還真就是不太好說了。

……

卻話回當下。

這楊奉之所以能得李傕收用,另一個緣故,也是因他身上的太平道色彩不重,他本身原是西河郡的地方豪強,但當然,他得被拜將的主要緣由,還是他後頭的白波黃巾這股勢力。

楊奉亦深知,白波黃巾實乃他在李傕軍中立足的根基,突然聞得曹操一改前策,不再打西河,而是南攻河東,並在王邑的內應下,大敗了李樂等部,他豈能不大吃一驚,為之震動?

卻就在他召來帳下諸將,說了他決定出兵,奪回河東後,一將進言說道:「明將軍,以末將愚見,奪回河東,當然是必須的,可是如果單憑我軍的話,今曹操已占先機,恐怕不太容易打贏,明將軍何不先向車騎求助?如能從車騎處得到足夠的援兵,再奪河東會更加穩妥。」

「車騎」也者,車騎將軍的簡稱,這是李傕現下的官職之一。

楊奉抬眼看去,說話此人,三十來歲,身材不甚高大,然站在諸將中,卻給人以如岳臨淵之感,甚是沉靜。這人名叫徐晃,字公明,河東本郡人,其族亦郡之大姓,早年時候,他在河東郡府為吏;中平年間,白波黃巾起事後,旋南下河東郡,東寇河內,其勢不可擋,郡府、諸縣盡皆淪陷,徐晃遂被迫從之,到了楊奉帳下為將,直到現在。其人不但驍悍勇猛,而且足智多謀,遇事冷靜,故而他雖非白波黃巾的嫡系,楊奉還是非常的重用他的。

楊奉聞了此言,回過神來,說道:「對,對,公明,卿言甚是!」當即起身,說道,「我現在就去找李公,請他遣兵助我!」大步出堂。

徐晃在後邊追上,說道:「明將軍且慢,晃尚有一言!」

「公明,你說。」

徐晃說道:「明將軍,現下車騎、後將軍、右將軍諸公正與征西、鎮西諸將軍於長安西相峙,當此形勢下,車騎可能會不一定答應將軍的借兵之請。」

「後將軍」說的是郭汜,「右將軍」說的是樊稠;征西將軍,說的是馬騰,鎮西將軍,說的是韓遂。

楊奉止住腳步,說道:「卿言甚是。公明,那李公若是果不肯借我兵馬,可該怎么辦?」

徐晃說道:「宋果者,車騎之親信吏也,明將軍不是與他很熟悉么?末將愚見,明將軍不妨可以找他相助,請他替明將軍在車騎那里說點好話。」

「好,好,就聽你的!」

楊奉令人取了些金餅來,便先去找宋果。

到至宋果處,把金銀奉上,楊奉將將自己的請求與宋果說了一遍。

明亮亮的金子晃花了眼,宋果滿口答應,即和楊奉一起往去李傕府外求見。

……

李傕府外,車馬如龍,不斷有文武官員出入府門,等候李傕接見的官吏排成長隊。

楊奉看到這架勢,哪有心情等待?就與宋果說道:「河東軍情如火,恐怕是不能多做耽擱。」

宋果說道:「君且在此稍等,我為君前去通報!」

自恃是李傕的心腹,宋果大搖大擺地先進府中。守門吏知他得李傕信愛,沒有阻攔。

楊奉搓著手,在外頭尋了片空地,來回轉悠,時不時打眼瞧向府門,等了好長時間,才見宋果從府內出來。宋果的神態頗是尷尬,說道:「李公吃酒飲醉,我再三喚之,未能叫醒。楊君,你我只能多等一等了。」

楊奉不疑有它,盡管心中著急,可亦無法,只好應道:「有勞君了!」

宋果的話,並非全是實言,李傕喝醉了,倒是沒錯,可其實李傕並沒有睡著,不但沒有睡著,反而因為宋果的貿然入堂,打擾了他觀賞歌舞的雅興,痛罵了宋果幾句,要非陪酒的別將求情,而且一頓打只怕也逃不掉,所以宋果剛才會顯出那么副尷尬的模樣。

等到入夜,也沒得到李傕召見。

次日一早,楊奉拉上宋果,又去求見李傕。

這回見著了,到得堂中,楊奉伏拜於地,把曹操聯合王邑擊破李樂等部,現已攻占河東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向李傕稟報了一遍,請求他遣兵相助自己,「為明公奪回河東」。

河東郡是比較重要,可是河東郡畢竟位處關中以外,比之而下正屯軍長安西的馬騰、韓遂部對李傕等的威脅,那明顯是有大小之別,沒法比的。

聽完了楊奉的請援,李傕遲疑片刻,說道:「馬騰、韓遂諸兒輩現正與我軍對峙長安西,長平觀一戰,吾雖克勝,未能殲其主力,我仍需全力對付他們,現下手上並無過多的兵馬給你。」

楊奉把徐晃教他的說辭道出,說道:「明公,現而下荀鎮東的兵馬已入河南尹,河東郡在河南尹之西北,是河南尹西北之蔭蔽也,如此郡丟失,末將憂之,恐會更不利於明公日後收復洛陽!……且曹孟德與荀鎮東,盡管曾經敵對,可他兩者皆視明公為仇讎,又假如明公來日收復洛陽的時候,曹孟德引兵自河東而擊我弘農,末將敢問將軍,何以應對?」

李傕忖思,說道:「這……。」

「明公,河東地勢要緊,斷不可失!河東不失,有李樂諸將在,足可為明公擋曹孟德、袁本初於太原,然河東如失,就等同明公將要同時面對荀鎮東、曹孟德這兩個大敵!」

這番說辭很有殺傷性。

李傕猶豫再三,說道:「馬騰得了韓遂之助,兵馬甚盛,我手上的確現下是兵力不足,不夠借給你,不過,我可以去檄一道,令楊定、段煨發兵相助於你,如何?」

楊定、段煨屯兵所在之弘農郡華陰縣,位處四郡交界之地,西二三十里是京兆尹,西北三四十里是左馮翊,東南四五十里是河東郡,恰好處在楊奉出長安,往河東去的行軍道路上。

從李傕這里得不到援兵,但如能從楊定、段煨那里得到些援兵,這也是可以的。

楊奉拜謝罷了,告辭出去。

出到府外,他握住宋果的手,說道:「多虧君了!君之恩德,奉不忘也。待我此番擊破曹孟德,收回河東郡,回來長安,再擺酒置宴,與君痛飲。」

昨日在楊奉面前失了的面子,宋果自覺找回了幾分,笑道:「河東要緊,將軍趕緊回營,准備出兵罷!飲酒吃肉,什么時候都行。」

……

回到營中,楊奉又把諸將召來,說了李傕沒有給他援兵,但給了他一道檄文,令段煨、楊定出兵相助於他此事,諸將皆喜,獨有一人,面現憂色,不是別人,正是徐晃。

楊奉瞧見了徐晃臉上的憂色,問他,說道:「公明,賴卿說辭,我今已討得援兵,你為何不喜反憂?」

徐晃說道:「明將軍,一則,將軍與鎮南、段中郎將並無交往;二者,鎮南、段中郎將同在華陰而彼此不和,末將竊聞之,前車騎傳檄,令鎮南、段中郎將出兵討徐榮部,他兩人就因彼此忌憚,而竟俱不出兵,……是以,末將擔心,車騎的這道檄令,他倆會不會肯遵?就算肯聽,只怕他倆給將軍的援兵也不會太多,而如太少,於事無補。」

「鎮南將軍」,自便是楊定;「段中郎將」,則自就是段煨。

楊奉問道:「公明,那卿何意?」

徐晃說道:「明將軍,曹孟德現與王河東聯兵一處,王河東此公,明將軍也是有了解的,其人剛直,有愛民之稱,頗得河東吏民愛戴,如果只有曹孟德一軍在河東,彼客軍也,曹孟德雖知兵善戰,我軍猶可與之一戰,然現有了王河東,情勢就不相同了!尤其曹孟德與王河東剛剛勝了一陣。值此之時,我軍若無足夠的援兵,貿然往擊之,恐不勝也。」

李樂在旁大怒,說道:「昨日出兵,你就阻攔,今日要來了援兵,你又阻攔!徐晃,你是河東郡人,你說,你是不是已投王邑?還是你已改投到曹阿瞞手下?」

徐晃拜倒,與楊奉說道:「明將軍,晃之忠心,日月可鑒!」

楊奉擺了擺手,阻止了李樂的呵斥,說道:「公明自從我以今,逢戰無不先擊,克敵無不首功,怎會改投王文都、曹孟德?況公明一直在我軍中,也根本不可能改投王文都、曹孟德。」

李樂說道:「那可不一定!將軍,王邑那狗賊,不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和曹阿瞞勾搭上的?」

楊奉心道:「那是你無能!」這話不能說,再次擺了擺手,說道,「公明與王文都不同。」

李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他也知,要說徐晃改投門庭,這大約也的確是不可能的,見徐晃拜在地上,不再言語了,遂也就罷了,與楊奉說道:「將軍,徐晃說了兩個不利,末將想說兩個對我軍的有利之處!」

「你說。」

李樂說道:「我等在河東經營日久,雖得王邑相助,但曹阿瞞他們要想在河東立足,也不容易!現下彼等立足未穩,是我之一利也。我西河諸軍,聞知此訊後,難道會坐視河東為曹操所得么?定會盡起主力南下,是我之二利也。

「即便如徐公明所言,楊、段二公不會給咱們太多的援兵,可咱們有西河主力相助,又何懼他立足未穩之曹阿瞞?至於王邑狗賊,平時見我,他連大氣都不敢出,更是何懼之有!」

楊奉說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樂說道:「將軍,擊敗曹、張,收回河東郡,時機就在眼前,絕不可延誤;一旦延誤,被曹阿瞞、王邑在河東穩住了腳,或我西河主力因無將軍的支援,竟落敗於曹阿瞞,則要想再復河東,難於登天了!

「又太原高干所仗者,曹阿瞞也,今將軍如把曹阿瞞擊敗,我軍還可以順勢北上,攻入太原,自此以後,西河、河東、太原等郡連成一片,將軍之勢豈不也可由此而大漲?」

李樂的分析也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