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劉玄德思急勤王(五)(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1892 字 2022-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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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慌忙上前扶起朱俊。

朱俊半坐席上,伸出手,顫巍巍抓住楊彪,說道:「唯……」

楊彪問道:「朱公,唯什么?」

朱俊說道:「唯鎮東可解朝廷此難!」

卻是於此生命的最後時刻,鍾繇之前拜訪朱俊,向他提議還都洛或召荀貞入長安,勤王救駕這件事起了作用。說完此話,朱俊又吐出兩口鮮血。

鮮血灑滿衣襟,他怒目圓睜,拼盡全力,說道:「恨煞老夫!」溘然長逝。

卻這朱俊與楊彪等人不同,楊彪等家累世公卿,他們從小就學習儒經,恂恂儒者也,朱俊乃是出自寒門,——寒門也者,對應的是貴族、世家,並非貧寒之意,朱俊盡管少孤,然其母販繒為業,其家里還是挺富足的,但話說回來,畢竟非是仕宦門第,他受市井風氣影響,因少年之時便有俠風,好義輕財,後來入仕,又多次帶兵,常在軍中,故而性格剛強,但是三年前他懷著「大事可濟」的心態應詔入到長安,至今整整三年,卻是日月蹉跎,非但一事無成,至到現下更是倉皇狼狽的來做說客,更反被郭汜扣留,因此不堪受辱,竟是憤懣離世。

觀朱俊入仕後的經歷,先是於光和元年,交州叛亂時,他臨危受命,被朝廷任為交州刺史,平定了交州叛亂,後於光和七年,也即初平元年,又與皇甫嵩分別率兵,平定了黃巾之亂,其人用兵之能,固雖不及將門出身的皇甫嵩,可平心而論,也算事功頗立,威名赫赫,放到平素,憑此功勞,榮貴而終不是難事,可於下亂世,便如他這等的一代名將,亦難超脫於外,最終落得了個此般下場,亦是可憐可嘆。

所謂物傷其類,「兔死狐悲」這個詞用在現下或許不太合適,但楊彪、趙溫、張喜等人此時的心境,卻是與此詞表達的意思頗為相似。楊彪的怒火抑制不住,他邁開大步,到帳門前,掀開簾幕,沖監視於外的軍吏喝道:「郭將軍何在?」

帳中的喧鬧之音,帳外軍吏已然聽到,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見楊彪怒火沖沖的出來,為首軍吏回答說道:「將軍有軍務在辦。」

楊彪怒道:「爾等速去把郭將軍請來,就告訴他說,大司農朱公因被他扣留而病發而亡了!」

大司農是九卿之一,朱俊的名聲,便是涼州軍中的尋常兵士也嘗有耳聞,這軍吏聽得此言,倒也知事情的嚴重性,嚇了一跳,就急忙去找郭汜稟報此事。

楊彪回到帳中,與趙溫、張喜等圍在卧躺席上的朱俊身邊。

十余個公卿大臣,或者眼圈通紅,或者涕淚縱橫,或者唉聲嘆氣。

要說他們與朱俊的關系都很好?也不盡然。事實上,因朱俊的寒門出身和朱俊的剛強脾氣,他們中還有些人與朱俊彼此間是不太和睦的,可是此時此際,眾人與朱俊可以說是處於相同的環境,所以卻不免同仇敵愾,各因此而生不同的感觸。

趙溫說道:「諸公,君等!李傕劫持天子,郭汜將我等扣留,二人都實在是膽大包天,恣意妄為,我等絕不可容之、任之!」

張喜問道:「如此,以趙公之見,我等該怎么辦才好?」

趙溫說道:「等會兒郭汜來到,我必面責於他!」

張喜面現擔憂,說道:「如公所言,郭將軍已經恣意妄為,把我等扣留在了他的營中,咱們手無寸鐵,若再惹怒了他,只怕……」

話沒說完,但眾人已是皆知其意。

趙溫問道:「然則以趙公之見,我等該如何是好?」

張喜說道:「以仆愚見,委曲求全為是。」

趙溫怒道:「求全,求全?張公,現在還有『全』可求么?」指著朱俊死不瞑目的屍體,說道,「大司農已經被氣死了!張公,你還要我等也都被氣死么?抑或等著郭汜殺了我等么?」

張喜說道:「殺我等?郭將軍應是不會。」與楊彪說道,「楊公,待會兒郭將軍來到,最好不要和他反目,惟今之計,我以為,最要緊的設法盡快脫身,回到天子身邊,一則,把在郭將軍營中發生的這些事稟與天子;二者,也好我等能繼續護衛在天子身邊,保證天子的周全。」

楊彪想了一想,說道:「司空此言,老成謀國。」

想那李傕已然把劉協劫持到了營里,放火燒掉了宮城,那下邊李傕會不會干出更喪心病狂的事?眾人誰都不能確定。那么眼下最重要的,的確就是張喜所說,不是和郭汜鬧翻,而是應當想方設法,趕緊地再回到劉協的身邊,以護衛劉協的安全。

況且說了,就算與郭汜鬧翻,也得不到什么好處。

眾人議定,聞外頭腳步聲響。

帳簾打開,當先進來之人穿著錦衣,腰裹玉帶,魁梧健壯,可不就正是郭汜。

郭汜拿眼首先看向躺在席上,被眾人圍住的朱俊,說道:「大司農怎么了?」

楊彪等人既然已經議定現下要委曲求全,楊彪也就把怒火掩住,回答郭汜,說道:「大司農病發而亡。」

郭汜說道:「死了?」

楊彪說道:「大司農是朝中九卿,他忽病發而亡,此事須得盡快奏明天子,以為大司農安排後事,將軍,我等便告辭了。」

郭汜瞅向楊彪,說道:「大司農死了就死了,公等卻不可就此離開。」

楊彪問道:「將軍此話何意?」

郭汜說道:「自從李傕非要與我開戰以來,我與公等已是多日未見,久思公等教誨,今日好不容易公等來到我營,我正要多聽聽公等的教喻,公等怎可就此離去?」

楊彪的怒火難以再作抑制,勃然變色,問道:「將軍到底是何意思?」

郭汜笑嘻嘻說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我是迎來送往的娼家么?」

楊彪揮袖,指向席上的朱俊屍體,說道:「大司農身故在此,我等……」

郭汜打斷了楊彪的話,說道:「楊公,公方才說大司農是國家九卿,今暴斃身亡,當使天子知曉,以為大司農安排後事,這話說得不錯。我同意。這樣吧,那就由公等推選一人回去,向天子報告此訊,何如?」

當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