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道聞華佗不辭去(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014 字 2022-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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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陳登到至許縣。

任陳登為潁川太守,召他來潁川上任的令旨,早在上個月就已經給他送去,之所以陳登直到這時才姍姍來遲,乃是因為有不少的郡中政務需要交接,——繼任的琅琊太守是原為郯縣令的陳矯,其次本月上旬的時候,他又病了一場,腹瀉不止,連著拉了三四天,身體虛弱,因病好後,不得不又休養數日,乃於本月中旬才從琅琊動身,前來潁川,故至此時才到。

天氣甚熱,萬里無雲,一絲風也沒有,路面被烈日曬得近如反光,樹木的葉子動也不動一下,好像是靜止了也似。蟬噪之聲,響於遠近。這樣的盛夏之日,單單坐著不動,就會汗出如洗,沒有什么事的話,恐怕誰都不願意出門,卻於上午時分,荀貞輕車簡從,出府往東。

不為其它,正是為迎陳登。

東行七八里,官道上,迎面有支近百人的隊伍,朝這邊正行。

隊伍前頭是輛軺車,其上立了一個佩劍的黑衣文士,軺車後邊是十余挾矛的騎士,騎士再後,是輛雕飾華麗的輜車,輜車兩邊、後頭共有數十人徒步相從,其間並又雜數輛各色的車子。

這數十相從之人,有男有女,皆是奴婢打扮。

於禁馳馬回報,稟與荀貞,說道:「明公,前邊就是陳太守的車駕。」

荀貞沒有乘車,騎馬來的,遂就下馬,叫於禁過去,請陳登過來相見,自到道邊尋了棵枝葉茂密的大樹,在樹下等候。雖有樹蔭遮掩,然而仍是無有半分涼意,臉都被陽光烤熱了,汗水順著鬢角往下直流,荀貞接過典韋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汗,眺望道上那支陳登的車駕隊伍。

見於禁到至近前後,軺車上的文士很快示意隊伍停下了前進,從軺車下來,到輜車邊上,大概是向車內稟報。等了會兒,輜車中下來一人。盡管相隔還有些距離,看不清那人長相,但從身形和走路的姿態,荀貞卻辨別得出,這人正是陳登。

陳登跟著於禁,往荀貞此處大步行來。

荀貞不再在樹下等,把毛巾拋給典韋,邁步迎上。

兩人在道畔相見。

陳登下揖行禮,說道:「天這么熱,明公怎么還出來接登?這真是叫登受寵若驚,不敢當也!」

較以此前,荀貞、陳登兩人相對的地位又相同出,荀貞還是陳登的「主君」,可也有不同處,荀貞不止是陳登的主君了,而且現在還是朝中的車騎將軍、錄尚書事,權位更重於往昔,所以,荀貞親自來迎接陳登,的確是叫他受寵若驚。

一股汗臭撲鼻而來,騎馬熱,車里封閉,更熱,可以想象得到,從琅琊到許縣,這八九百里路,陳登走的定是相當難熬。荀貞笑道:「大熱的天,將你從琅琊改任潁川,把你折騰的不輕,我心里過意不去,又怎能不親自迎你?」

陳登哈哈一笑,說道:「琅琊只不過是尋常一郡,潁川不僅早就是海內名郡,而且現下更是帝都之所在,明公不以登人微望輕,德薄能鮮,而舉登出任潁川太守,這是對登的高遷!哪里有什么折騰可言?接到詔令後,登只盼能早點到任,唯是交接公務上耽擱了些時日,後又病了一場,因此直到今日才至許縣。尚乞明公恕罪。」

荀貞笑道:「元龍,大半年不見,你的脾氣是一點沒變,言行做派還是豪氣四溢,不愧湖海之士的贊譽。」關心地問陳登,說道,「你月初患病此事,我聽說了,怎么樣?嚴重么?」

陳登如有余悸,搖了搖頭,說道:「悔不從明公之令,貪食魚膾,致有月初腹瀉之苦。」

「是因你貪吃魚膾所致?」

陳登答道:「回明公的話,登病時,適逢華佗在郡,登府中的功曹與他舊交,便請了他來給登醫治。華佗說,我這病,就是因為吃的魚膾太多,日食無度,故而乃患。」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道,「華佗與登說,魚膾雖然味美,然頗存微蟲,登每日所食太多,以致那些微蟲在登腹內聚集,由是乃引腹瀉。他和明公一樣,也對登說,叫登以後少吃點魚膾,適量為好。」

荀貞埋怨說道:「我就對你說,魚膾不宜多食。『過猶不及』,此夫子所教,做什么事都要適當、適量為宜,元龍,你陽奉陰違,不聽我話,遂有月初你這一病。華佗名醫也,他既也這么對你說了,看你以後,還聽不聽我的話。」

陳登揚眉,豪氣干雲,說道:「華佗對我說,若我不肯改之,則只怕下次再犯病的時候,會比這次更嚴重,而且嚴重到一定程度,還可能會葯石無效,我就一命嗚呼了。今明公已迎聖上與朝廷遷都到許,此正登輔佐明公,大展身手,以實現抱負之時!為了使登的抱負能夠得以實現,登這條性命,現下還是先留著為好,華佗之話,明公之令,登以後自當是恭敬聆從。」

荀貞大笑,聽了陳登此話,倒是放下了對陳登好吃魚膾此事的一樁心結。

又與陳登說了幾句話,問過他路上辛苦,荀貞順口問了一句:「元龍,這華佗之名,我亦久聞,此前也曾幾次派人找他來見,卻一直未有能和他得見。他既然游至琅琊,給你治了病,你怎么不邀請他同來潁川?」

陳登嘿了一聲,說道:「明公,好在你是未曾與華佗見過。」

荀貞不解其意,問道:「元龍,你此話何意?」

陳登說道:「這華佗,脾氣著實古怪,這回他給我看病,不瞞明公說,我著實是受了不少他的閑氣。要非是別的醫士不管用,我早不讓他給看了。」

荀貞說道:「受了他不少的閑氣?」

陳登悻悻然說道:「動不動就給我甩臉子。明公,我是小心翼翼地捧著他、供著他也不是,不理他也不是。我的功曹知其脾性,私下對我說,他之所以這般性子,是因其本為儒生,欲以經業求取功名,結果卻功名未遂,反而不得不行醫為生,是以久懷怨憤,因就不管待誰,都毫不客氣,特別是像登這樣的早貴者,他更是不待見!明公問登,為何不邀他同來潁川。明公,登其實亦有此念,知了他對登態度惡劣的緣由之後,登重其醫術,也是想著若能把他為明公招攬,則他對明公必有用處,就與他說,登已得朝廷令旨,改任我為潁川太守,他如有意出仕,我可以把他帶來潁川,舉薦給明公,辟為曹掾。可是明公,你猜他怎么說?」

荀貞問道:「他怎么說?」

陳登雙手一攤,說道:「半句話也沒有說!當天就揚長而去,臨走前,連給登說一聲都沒有。」

荀貞略想了一想,約略猜出了華佗為何這么做的緣故,與陳登說道:「元龍,華佗名聲遠播,只怕是自視甚高,又久懷明珠蒙塵之怨,你卻僅以曹掾許之,只怕他是覺得你小看了他,故而不辭而別。」

「這么說來,是登的錯了?」

荀貞笑道:「人之性,各有不同,也不能說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