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於禁奮勇不顧身(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549 字 2023-04-06

這天晚上,文聘、於禁和韓暨三人又在帳中計議。

討論多時,文聘和韓暨俱是無策。

文聘沉吟了會兒,問韓暨說道:「君家堵陽,距魯陽只百余里,卻不知君在城里有無舊識?」

韓暨與文聘一樣,也是南陽人。他家在堵陽縣,文聘家則在宛縣。一則宛縣離歷魯陽遠,最主要的是二來文聘離家已久,多年前就跟著他的從父文直投到了荀貞帳下,因此他在魯陽卻是無有什么故交。

文聘此話一出,韓暨即知其意,問道:「校尉是想在城中找個內應么?」

「不錯,我正是此意。」

韓暨說道:「若說舊識,也有一二,唯是楊弘、紀靈防備嚴密,如何能與城中取得聯系?」

這的確是個問題,楊弘、紀靈對城頭的守備極是嚴密,他兩個就沒下過城牆;而且文聘等曾登上望樓眺看城內,也看到城中的里、巷皆被楊弘、紀靈的兵馬施行了軍事化的管理,里外有兵士看管,街道的交匯處起了高台,台上亦總有兵士居高臨下,監督附近區域,並又大街小巷常有士卒巡邏,要想與韓暨在城內的故交取得聯系,然後再讓他的故交們組織人手,發動內亂,確是難之有難。三人又討論了一會兒,皆無好的辦法。文聘此策,只能暫且罷了。

於禁黑黝黝的臉膛上露出果決的神色,他挺起了腰桿,顧視文聘、韓暨,說道:「我聞之,狹路相逢勇者勝!今其城中雖仍負隅,然我軍已圍攻多日,又已將其城外營拔克,今日我等大舉攻城,盡管還是沒能搶上城頭,但護城河至少已被我軍填平!我料守賊士氣,現必低落!此際,若於全軍之中,揀選出精銳死士數百,以勇將統之,然後再作猛攻,必可陷也!」

文聘約略聽出了於禁此話之意,愕然說道:「文則,揀選精銳死士,以勇將統之,再作猛攻,你此話何意?難道你是想?」

於禁個頭不高,身材也不很健壯,而這會兒他筆直地跪坐席上,臉上盡是沉毅之色,觀之卻甚是雄壯,他慨然說道:「明日再攻城時,我願領死士,為君等陷其城!」

文聘與韓暨對視一眼。

文聘說道:「文則,這怎么能行!」

於禁一投到荀貞帳下,荀貞就委任他做了親兵軍官,對他的喜愛和看重,由此可見一斑。這回打魯陽,是於禁頭次被荀貞放出來打仗,如果這頭一仗就讓於禁出了什么閃失,文聘做為此戰的主將,他擔心不好向荀貞交代。

然而,卻也正因為此仗是於禁的頭一仗,於禁本人更想把這一仗打好。

他本來以為以他和文聘兩部合兵,四千余眾,打一個按照預料早已然是軍心散亂的魯陽縣城,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尤其是在有荀貞親統主力在不遠的昆陽給他們壯聲勢的情況下,這場仗該是更好打才對。結果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個小小的魯陽縣城居然會這般難打!

打了幾天打不下來不說,韓暨帶著新型的發石車、還有荀貞親自給他們做出的指示前來相助之後,依然還是打不下來。

於禁因是早就按捺不住!

他從席上起身,站到帳中,昂然地與文聘、韓暨說道:「校尉以為不可,是因擔心我會出什么意外么?若是因此,校尉大可不必!我敢請為二君述我心聲:禁緣何求車騎放禁外任?已知魯陽系南陽北之重鎮,禁又緣何向車騎請纓,佐助校尉,來攻魯陽?所為者,馬上取功名,以尊榮先祖也!既求功名,又怕凶險,古今哪有此等事?馬革裹屍,無愧此七尺丈夫身,禁之願也!明日攻城,我若陣亡,此我自求之也,與校尉無干!唯一事相請,君二人屠陷魯陽,還拜車騎時,敢煩君二人稟與車騎,便說禁以身而報車騎恩矣!禁則死而無憾。」

當下風氣,哪怕是士人也不忌諱談論功利,並且大多也都以汲取功利、創建事功、既貴己身,又耀祖先為追求,故是於禁的這番話,不僅沒有激起文聘、韓暨對他的小看,反而皆是動容。

於禁語氣轉緩,露出笑容,說道:「但是有件事,咱們得丑話說在前頭,若是明日攻城,我果能將魯陽縣城攻破,這先登之功可就是我的了,君二人可就搶不到了!」

這句話顯然是在開玩笑。

韓暨雖為士人,昔年有為父兄報仇,手刃仇人,以其首祭其父之墓的行跡,卻是個有輕俠脾性的,受於禁這番話的感染,他感嘆說道:「好一個馬上取功名!」與文聘說道,「都尉有此壯志,明日攻城,我看就按都尉此議行之可也!」

文聘暗自想道:「久聞泰山多出豪傑,臧霸諸將,悉氣節之士,文則慷慨壯烈,亦豪傑士也!」

他與於禁之前不熟,然通過這些時的接觸,他已發現於禁確非尋常之士,是個懷有遠志的人。

別的不說,只從文聘親眼見到的兩件事,就能看出於禁與其它軍官的迥異。

一件事是,前日攻破紀靈他們在城外的營寨後,於禁對繳獲到的那些財貨的處理方式。

帶兵打仗,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將軍難免陣上亡,也許沒准哪一天就會陣亡疆場,須當及時行樂,所以這些帶兵的將校、軍官們,每在打贏一場仗之後,對繳獲到的東西不免都會私扣不少,以滿足個人的各種欲望,可是於禁卻在打下城外營後,對繳獲到的東西一概不取,盡數封存,都上交給了文聘。——這樣清廉如水的軍官,文聘是頭次見到。

於禁同時也不好色,不好財、不好色,可是卻甘願從在荀貞帳下當親兵都尉這樣的好職位上出來領兵打仗,他所為者何?也就如他剛才的自言,為的只能是功名。

一件事是,文聘自覺治軍已算嚴厲,然前兩天他去於禁部隊的營區中轉了一圈後才發現,於禁治兵更加嚴格。於禁所部的軍將、兵士,或是他此前在荀貞親兵軍中的同僚,或是荀貞後來撥給他的,但不管是舊日同僚還是荀貞新撥給他的,他統統一視同仁,絕無徇私,軍將抑或兵士,即便是犯下了小過,他也嚴懲不貸。前兩天那次的巡視中,文聘就看到一個本是於禁做荀貞親兵都尉時的同僚,僅因大聲說笑,就被於禁喝令司馬執行軍紀,以其觸犯了在營中時不許喧嘩為由,打了他幾十軍棍。這簡直已不是不顧情面、絕無徇私,而是鐵面無情了。

這等嚴格到嚴苛的治軍,說明了兩點,其一,於禁他沒有籠絡人心的念頭,其二,為的是打仗時能夠如臂使指,而這兩點最終的目的是什么?自然還是為了博取功名。

既已知於禁出來領兵打仗的目的,現又見其心意堅決,文聘遂也就不再多說,許了他的此請。

當晚,文聘就傳下令去,向全軍立下賞格,招募死士。

報名的約四五百人,從中選出了精銳兩百。

除當場給了重賞外,另給承諾,克城後還有賞賜,又槌牛殺羊,讓他們大吃了一頓。

次日,攻城開始,先仍以投石車、弩箭、弓箭、火箭等向城頭打了一波,隨後文聘下令,全軍壓上,分別向魯陽縣城的東、北兩面展開攻勢。

打到快中午,觀察到城頭守卒的防御漸有變弱,於禁向文聘請戰。

文聘說道:「且再等些時。」將令傳下,命往東城牆外增派部隊,加強對東城牆的進攻。

增援部隊不多時就到了東城牆外,加入到了攻城作戰。

望樓上,文聘仔細關注。

又等了大約一個多時辰,文聘注意到東城牆的守卒明顯得到了增加,且其中有兩人皆是被眾多的將士簇擁,猜應是楊弘、紀靈,乃回顧於禁,說道:「都尉!」

於禁身披重甲,向文聘行了個軍禮,微微向從在文聘邊上的韓暨點了下頭,轉過身去,下了望樓。那兩百死士俱在望樓下坐地等候。於禁抽刀在手,簡短地說道:「跟我上!」

這幾天的攻城,主攻的是城東,東城牆受損最為嚴重,但也正因受損最為嚴重,所以東城牆的守軍力量也最強,故而,今日於禁與這兩百死士的進攻目標,不是東城牆,是北城牆。

那兩百死士起身,列陣完畢,於禁即率領之,徑赴北城牆。

高高望樓上的文聘一邊指揮東城牆的攻城部隊繼續進行猛烈的進攻,及指揮北城牆方位的弓箭手等給於禁及這兩百死士進行掩護,一邊矚目觀看於禁等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