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說士巧動如簧嘴(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181 字 2023-04-06

與曹操上次見到張邈相比,張邈看起來蒼老了許多,比起從呂布那里離開之時,雖然才過去了短短幾個月,陳宮卻也看起來老了不少。

不單是他,連才二十多歲、年輕力壯的張遼,觀其氣色,也比之前在呂布帳下時要憔悴不少,也不知是心境原因導致的,還是丹陽郡臨江、淮,論以濕熱,尤甚江夏,水土越發不服之故。

陳宮、張遼兩人分左右,對坐堂上,其上主位,坐者一人,這人四十上下年紀,正當壯年,雖是文士儒生的打扮,面上亦儒頗儒雅之氣,必是個飽讀詩書的,然體魄堪稱強壯,須發茂盛,內里卻透出一股雄健之氣,這人正是揚州刺史劉繇。

二十年前,劉繇十九歲時,曾身入盜賊之窟,奪回了被盜賊劫走的他的從父,他的揚名之路便正是由此開始,——此前他之所以會被朝廷任為揚州刺史,除了他宗室的身份、青州閥門的出身、一向來的名聲,以及他正好身在揚州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也就正是因為他年輕時有過的這段壯舉。值此亂世,欲安州郡,非得文武雙全、膽智過人的英傑之士不可。

今天,陳宮、張遼兩人約是在半個時辰前到的劉繇府中,劉繇雖不怎么重視張遼,以武夫視之而已,但對陳宮還是很看重的,因沒有讓陳宮、張遼多等,很快就來了堂中與他兩人相見。他們三人間的對談已經開始一會兒了,正說到荀貞打下宛縣,由是提及到了冀州的袁紹那邊。

陳宮說道:「回使君的話,袁本初之所以未曾救援袁公路,以我愚見,想來應當不是因為袁本初不願救袁公路之故,或應是袁公路根本就未曾向袁本初求救,使君,袁術其人,我實在是太了解了,前我在江夏時,觀其舉止、所為,那真的是短謀、驕狂,『路中悍鬼袁長水』,名下無虛!」

卻是剛才劉繇納悶,為何袁紹坐視袁術為荀貞所滅,而自始至終未有出兵南下,救援袁術。

聽了陳宮的這個回答,劉繇點了點頭,撫須說道:「我與大將軍舊識,其為人,我還是比較知道的,他雖與袁公路兄弟不和,但他倆不和的緣故非在大將軍,而實是在袁公路,且大將軍斷非是心胸狹窄之人,他在大局上是能夠分得清輕重的,因我才奇怪,為何不見他救援袁公路?也許正是如先生所言,可能是袁公路根本就未向袁本初求救。」

朝廷拜袁紹為大將軍的詔書,早已傳去各地州郡,故此劉繇已知袁紹得了高升,現已任了漢室正常情況下的頭號顯貴之職大將軍。

劉繇家的這個漢家宗室,與劉備家的這個漢家宗室,兩者不可同日可語,其父、祖輩在朝中、地方出任高官者多有,其從父劉寵有清名於天下,任太守時清廉如水,號為「一錢太守」,後入朝中,數拜三公,其父劉輿也有名氣,做過二千石的山陽太守,因而他與他的兄長劉岱和袁紹、曹操年輕時一樣,也都曾在洛陽待過較長的時間,與袁紹也好、曹操也罷,說來他們都是舊日的相識,固然稱不上十分密切,不過對袁紹的脾性,劉繇倒確還是知曉一二的。

宛縣已被荀貞所得,袁術身死,南陽肯定是將要落入荀貞手中了,事情已成定局,說得再多,也已是無用,陳宮因而不想在這上邊再多說了,——今天他和張遼求見劉繇的目的,還是為了勸說劉繇及早先把九江、阜陵兩郡打下,然後等待時機,「成就一方事業」。

此一計策在剛到丹陽郡的時候,陳宮就向劉繇說過,而在荀貞對南陽用兵之後,陳宮曾有再次向劉繇提出,可是劉繇前後兩次都沒有采用陳宮的建議。

現在宛縣已為荀貞打下,如果劉繇還不趕緊動手向九江、阜陵兩郡用兵的話,那么等荀貞把南陽郡收拾穩當、安撫下來以後,可以料見得到,接下來,他十之八九就會對揚州下手了,已經是時不我待,故此,陳宮乃又前來求見劉繇,向他仍是進獻此策。

陳宮於是向劉繇說道:「使君,前自荀貞之偽脫朝廷名義,南犯南陽之時,我就向使君建議,應當抓住這個他暫時無暇旁顧的時機,向九江、阜陵兩郡用兵,但使君當時以為我之此策不可,故而未有用之。現在荀貞之已克宛縣,袁術身死,南陽將為其有矣,使君如果還不趕緊謀取九江、阜陵,那么等荀貞之將南陽完全撫定下來以後,他必然就會轉向揚州!則至其時,敢請問使君,以眼下之兵、糧,自度之,可以抵御他么?若是不能,那使君會是何結局,也就不用我再說了吧?要么明公只能對他唯命是從,要么甚至可能荀貞之會脅朝廷,另任其一親信黨羽來當揚州刺史,是連揚州刺史此職,使君也不能再居之矣,唯有還鄉,自茲為一鄉間老儒,使君的雄心壯志也就沒有實現的那一日了!因我以為,使君要是不甘於此,而下可謂是最後的機會了!」

值此亂世,但凡是有一點能力的,大多就都會有一點野心,劉繇他當然也不例外。

他若是無有野心的話,當年他從他的家鄉青州東萊,避青州黃巾之禍,南下到徐州時,他就會投附荀貞,——荀貞那時也確實曾遣人去邀請過他,讓他來郯縣居住,可他為何卻在那時拒絕?一個方面固是因為荀貞那會兒對兗州已然是虎視眈眈,他的兄長劉岱那時是兗州刺史,而除此之外,另一個原因則便是因為他自以英雄,不願意做別人的依附。

陳宮是兗州的名士,算是劉繇兄長劉岱的故吏,其人又有智謀之稱,故陳宮和張遼投到丹陽郡以後,劉繇對他的到來是非常歡迎的,兩個人常在一起聊天,有一次醉酒後,在陳宮的挑動、試探下,劉繇曾經感慨喟然,把他想要成就一方事業的志向向陳宮說過。

因此,陳宮現在是已知劉繇之志,其方才話里乃有「雄心壯志」此語。

當然,因為每個人的不同,每個人志向也就不同,劉繇的志向不是什么稱王稱帝,可是趁此亂世,割據一方,做一地諸侯,然後觀時局之變,再做其它打算,他還是很熱切渴望做到的。

——卻現而今,雖然荀貞已經得了徐、兗、青三州之地,加上豫州,是四州,並有了朝廷在手,可如果把整個視線投到整個天下的話,方下整個海內的局面,卻還是諸侯割據處處。荊州有劉表、益州有劉璋、冀州那邊有袁紹,幽州有劉和、閻柔、鮮於輔和公孫度等,關中、涼州有韓遂、馬騰等大小余股大小軍閥,便是遠在南疆的交州也有割據,此外更多有張揚、王邑等等這些雖小一些,可也郡縣稱君的各地勢力,因而這海內之事,到最終誰才會能是勝利者,除非極其遠見明智之士,都還是看不清楚的,無法斷定的。

那么如果能在這期間,把揚州統合起來,成為自己的地盤,劉繇他還真是有可能實現他的志向的,先成為一方諸侯,隨後待天下再有大的變化之時,也不排除還能再進一步。

劉繇沉吟片刻,撫摸著胡須,說道:「先生上次向我進策,建議我趁車騎南伐袁術的機會,取九江、阜陵兩郡,先生此策不可謂不好,可是當時我也向先生說了我的為難之處。」

陳宮說道:「是,使君上次的確是向我說了使君的為難之處,一方面,九江、阜陵的荀諶、臧洪諸輩嚴陣以待,另一方面,許顯親率兵南下,進駐到了廣陵郡,與丹陽郡隔江相對,以使君現有之兵馬,難以既防許顯,又謀九江、阜陵,因此若是貿然謀攻九江、阜陵,不僅或會鎩羽而歸,且有反將戰火引導丹陽之虞,使君此慮,亦甚是也。可是使君,如果不趁著荀貞之剛打下宛縣、尚未撫定南陽的這個最後機會,收九江、阜陵還揚州的話,則我還是那個愚見,只怕待荀貞之轉過頭來收拾揚州的時候,使君就是再想用兵,也只能坐以待斃了!」

劉繇犯難地說道:「我的為難非只是先生剛才說的那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