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超與朱慕雲合作，也是沒辦法的辦法。00他根基未穩，如果朱慕雲與自己對著干，後果難以預料。朱慕雲是李邦藩親自招進來的，而且與曾山和李自強的關系都不錯。特別是特高課的小野次郎，以及大澤谷次郎，都是朱慕雲的老師。

這么多的關系，每一層關系，都是孟子超不具備的。他與朱慕雲相比，唯一的優勢，就是人生經驗。他在軍統，見慣了那些爾虞我詐。自認為，對為官之道，頗有研究。駕馭這么一個小小的緝一獲，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以後渡口的事，我想交給你。」孟子超緩緩的說。

將朱慕雲趕到渡口，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步。朱慕雲每天都守在碼頭，自己行事不便。讓朱慕雲離開一段時間，他自在了，自己也能與緝查科的人好好溝通。

「可以。」朱慕雲痛快的說，他明白孟子超的意思了，自己負責渡口，對方負責碼頭，互不相干。「但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孟子超臉上的笑容剛剛浮現，朱慕雲又要提條件了。

「將渡口那邊的空白憑條提前蓋好章。」朱慕雲說，他可不想，每天都來碼頭跑一趟。

「這當然沒問題，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過來蓋章。」孟子超終於發現，自己可以制約朱慕雲的東西了。

緝查科的印章，不但是權力的象征，是財富的源泉。孟子超是科長，自然得掌管這枚印章。除非朱慕雲這個副科長，想有名無實。

孟子超說得漂亮，但朱慕雲拿出一疊空白憑科時，孟子超卻只蓋了十張。

「沒印油了，明天我去買。」孟子超找了一個拙劣的理由，他查過報表，十張空白憑條，渡口連一天都支撐不住。就算渡口只是零星貨物居多，但每天至少也有三十批次的貨物。

「沒關系。」朱慕雲沒有揭穿，他掌管印章大權，怎么可能不多備印油呢。事實上，辦公桌右邊的抽屜里，有整整一抽屜的印油。

「看到了吧，朱慕雲滾蛋了。」路榮豐看著朱慕雲落寞的騎著自行車離開，得意的對任紀元說。只要自己抱住孟子超的大腿，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過。

「那可不一定。」任紀元對朱慕雲仍然有信心，他在緝查科，只能跟著朱慕雲。就算此時他轉投孟子超的懷抱，也不會像路榮豐般得到重用。

「朱科長」任紀元心里確實有些打鼓，他追了出去，遠遠的喊了一聲。

「暫且忍耐，不久之後自有公論。」朱慕雲緩緩的說。

「是。」任紀元感覺又有了信心，只要朱慕雲還信任自己，一切就還充滿希望。

朱慕雲到渡口後，將蓋好章的憑條，交給了自衛軍的人。他交待，今天只過十批貨，其他的貨，明天才能過江。把條子丟給自衛軍，朱慕雲騎著自行車去了經濟處。先向李邦藩匯報了，孟子超昨天上任之後，一科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