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向小野隊長,匯報一下抓捕的細節。」朱慕雲說。朱慕雲暗暗驚愕,隨時可以武尚天死,這樣的人,是很可怕的。
從早上家門口,阿大就開始跟著自己,一直到碼頭、貨物檢查場。如果不是華生偶爾發覺,恐怕要到法租界後,朱慕雲才會注意。
當然,向小野次郎說起此事時,他自然不能說是華生發現的,只說在日語專修學校,小野次郎給他上課的時候,提到了反跟蹤的技巧。自己每天都要使用,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聽到朱慕雲能「活學活用」,小野次郎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朱慕雲的行動能力很差,這一點,他在日語專修學校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但此人的觀察力、分析能力,以及邏輯推理能力,還是比較強的。
做情報工作,不一定非得有過人的身手。敏銳的觀察力,過人的分析能力,也是一名優秀情報員,應該具有的素質。
武尚天直接將阿大送到了雅仁醫院,他倒想去陸軍醫院,但人家不收中國病人。昨天的阿大,還是個施刑者,今天,就變成了一個受刑。世事無常,可見一斑。
「阿大,你怎么這么傻你把名字報出來,二處的人,還敢對你用刑」阿二背著阿大,往雅仁醫院跑,邊跑邊說。除了陸軍醫院外,古星就只有雅仁醫院的條件較好。
「我要是把先生的名字說出來,敢不是讓先生難堪」阿大有氣無力的說。
「那也比丟命強。」阿二大聲說。
「你放心,我死不了。」阿大笑了笑,剛開始的時候,二處對他的審訊,還只是裝模作樣。可是,從傍晚開始,突然就動真格的了。這讓他很奇怪,難道說,傍晚之後,就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醫生給阿大清洗傷口的時候,武尚天一直在旁邊看著。望著阿大被打得皮開肉綻,武尚天說不出的心疼。阿大跟在他身邊多年,為他出生入死,自己幾次遇到危險,都是阿大挺身而出,才安然無恙。為此,阿大身上,留下了多處傷痕。可是今天,自己已經有能力保護他,竟然還慘遭毒手。
因為有醫生在場,武尚天一直都沒有問話,直到將傷口全部包扎好,阿大也變成了一個粽子似的,又被推進了病房之後,武尚天才開始跟他交談。此刻,阿二守在門口,警惕的望著四周。
「先生,你放心,死不了。」阿大望著武尚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安慰著說。
「你是怎么暴露的」武尚天沉聲問,他相信阿大的能力,跟蹤朱慕雲這樣的小癟三,怎么可能被發現。
「我也不知道,在碼頭還好好的。朱慕雲到檢查場後,我也在外面守著。結果,二處的人出來,突然就將我壓倒。弟子無能,給先生丟臉了。」阿大失落的說,他好歹也練過幾年,但在二處的人海戰術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他們有心算無心,手里又有槍,你表現得已經很不錯了。」武尚天安慰著說。功夫碰到熱武器,原本就沒有多大的優勢。
「先生,朱慕雲說,馬興標擔任二處二科長,是怎么回事」阿大問。
「也不知道朱慕雲給李邦藩灌了什么迷魂葯,李邦藩竟然答應,把馬興標放掉。你我都沒在六水洲上,結果三處的人,乖乖把人交給了警衛隊。」武尚天嘆息著說。
「警衛隊不是歸你分管了么」阿大問。
「話說如此,可實際上,警衛隊跟朱慕雲,還是好得穿一條褲子。」武尚天說,有些事情,他還是想簡單了。朱慕雲不學無術,但因為把持經濟處,跟政保局的很多人,都有莫逆之交。
「難道就任由他們胡作非為」阿大說。
「你先說說調查結果,有什么發現嗎」武尚天問。
「朱慕雲沒有異常,他的檔案也很清白,從日語專修學校畢業後,從警察局的巡警,被調到了經濟處。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與李邦藩攀上了關系。」阿大緩緩的說。
「李邦藩不是很清高么,怎么會看上朱慕雲」武尚天詫異的說。
「李邦藩與張百朋,都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他們與朱慕雲,在日語專修學校學習了三個月。當時,小野次郎正是他們的老師。從那個時候開始,朱慕雲與李邦藩、張百朋的關系,就變得不一般。」阿大說。
「原來如此。」武尚天恍然大悟,搞了半天,朱慕雲與李邦藩,還有同窗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