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蝸牛殼(1 / 2)

罪惡無形 莫伊萊 2132 字 2020-05-29

「是啊,當時鑒定結果是說凶手使用的是一把私造的武器,我們之前一直在從這個方向著手,終於有了收獲了!有一個小子,跟這個案子里的死者之前一直就有過結,並且他以前有過私造武器的前科,死者出事之後,這小子恰好就行蹤不明,這不,過去了這么久了,估計以為風平浪靜,沒有問題了呢,就溜回來了,被我們直接按了個當場!」同事情緒振奮的表示。

「太好了,不管怎么說,人抓到了就皆大歡喜了!」夏青也覺得很高興。

紀淵在一旁聽著,這時候也起身來到夏青跟前,他這么一湊近過來,倒把那個和夏青聊天的同事給弄得有點發愣。

紀淵之前在刑警隊里也算是「名聲在外」的人了,雖然這名聲里面有一部分是他過去的一些優秀表現,但是更多的自然是他遭受到精神創傷之後性格大變的各種不同版本,夏青現在很清楚那些版本大多言過其實,並不是真的,但是和紀淵平素不怎么打交道,敬而遠之的那些同事可就不清楚了。

所以現在素來被傳說成渾身是刺的紀淵突然湊了過來,那位同事本來還高漲的情緒都瞬間收斂起來,感覺整個人頓時就綳緊了神經。

夏青覺得對方大可不必這樣,但是這種話她又沒辦法當面開口說出來。

好在紀淵對於別人看自己時的眼神和反應都並不是很在意,他只是走過來,開口向那位同事詢問道:「能判斷出凶手開槍用的哪只手么?」

他這個問題問的聽起來似乎有些奇怪,那位同事也被他問得有點摸不到頭腦,愣了一下才說:「哦……當時找專家鑒定過,說是從方向和角度來判斷的話,大概率對方是一個左利手。怎么了?為什么要問這個?」

其實不光是這位同事有些茫然,就連夏青也覺得有些納悶兒,因為根據她的記憶,那個案子發生的時候,自己才剛剛入警沒多久,而紀淵在接受過幾輪心理疏導之後,因為效果不好,一度暫停了一切工作,根本沒有到局里來。

因為經歷了變故之後個性發生了一些改變的緣故,紀淵一直都不願意和其他人有太多的交集,在暫停工作一段時間之後,他又重返了工作崗位,變成了一個人獨往獨來的「獨行俠」,雖然說他從離開到回來,這中間並沒有間隔上太久的時間,但是夏青細細的捋一捋時間線,還是可以確定,那個案子發生的時候,紀淵絕對還沒有重新恢復正常工作,應該還是在休假狀態中。

所以他又怎么會忽然這么好奇起當初的那個案子了呢?

「好好審吧,」聽完了對方的回答,紀淵便兜頭一盆冷水潑了過來,「注意方法,別做什么出格的事,要是你們抓的這個人,之後仍然有私造武器的舉動,那倒是怎么都好說了,如果自從上一次刑滿釋放之後就改邪歸正,沒有犯過同樣的錯誤,那你們多注意點吧,被人抓了小辮子,回頭放人的時候人家要鬧的。」

「聽你這意思……我們是抓錯了人了?這個案子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跟過,你怎么知道這次落網的人不是我們要找的真凶?」那位同事有些不高興了。

這倒也怪不得人家,夏青覺得換成自己,估計也不會臉色好看到哪里去。

一個已經懸在那里幾年了的案子,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把一直以來嫌疑最重,並且也一直行蹤不明的嫌疑人給抓捕歸案,一個大案告破的喜悅都還沒有得到淋漓盡致的發揮呢,忽然就有一個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進來過的人,一張嘴就說抓錯了人,白忙一場,換成是誰恐怕都沒辦法保持淡定。

可是,從私心的角度講,夏青又覺得紀淵不會是隨口瞎胡說的,畢竟和他打交道這段時間以來,紀淵從來都不是一個做事不牢靠的人,也向來不喜歡隨便插手別人的事。所以從夏青的主觀判斷出發,她覺得紀淵應該還是有什么說得通的理由,所以才會開口提醒,畢竟同事他們那么篤定,如果真的抓錯了人,對方不依不饒起來,也是一件非常頭痛的事情。

「你們抓到的外逃嫌疑人,是什么時候離開w市的?根據你們掌握的線索,他離開w市之後去了哪里?回來之前又是在哪里落腳的?」紀淵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又提出了另外的幾個疑問。

那位同事被他問了一愣,原本陰沉的臉色變得有點茫然起來,紀淵沒有因為自己的惱火而作罷,反而又進一步的提出了更多的疑問,這讓這位同事原本幾乎在內心里已經篤定認為紀淵是性格古怪、存心搗亂的想法動搖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很爽快的回答了紀淵的問題,把嫌疑人逃離w市之後他們如何一步一步掌握了對方的外逃方向,結果中間又失去了線索,一直到最近才又重新掌握到了這位嫌疑人的行蹤軌跡,原本打算到外地去實施抓捕,結果還沒有開始行動,就接到消息,嫌疑人已經動身返回w市,於是他們就按兵不動,來了一個守株待兔,在嫌疑人到達w市的第一時間將他抓獲。

「過程就是這么個過程,你覺得有什么疑問么?」那位同事說完之後問紀淵。

「那你知不知道,在你們跟的這位嫌疑人被人在南方某省發現行蹤的同一時期,就在距離咱們不到五百公里的另外一個地方,發生過一起乍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但仔細想想,又跟你們手頭這個案子有很多相似之處的另外一起命案。」紀淵面對質問,依舊淡定,「被害人被人用刀殺死在家中。」

「這有什么相似的?好像並不一樣吧?」那位同事雖然有和紀淵繼續溝通這個問題,但是多少還是受到了被潑冷水的情緒影響,說話帶著一股氣兒。

「相似之處並不是凶器的選擇,而是作案手法。」紀淵回答,「被害人致命傷是位於心臟位置的一刀,位置可以說是相當准確,一點沒有偏離,刀也沒有被肋骨卡住,幾乎可以說是一刀斃命。除此之外,死者還有一處傷口,是在致命傷之後,這一處傷造成了死者脾破裂。現在你明白了么?」

夏青聽到這里已經明白了,在同事他們一直跟的嫌疑人突然離開w市跑到了南方的時候,外地卻有這樣一樁案子發生,如果不刻意去作比較的話,恐怕沒有人會隨隨便便把這么兩起中間間隔了一段時間,死者互相又沒有任何牽連,甚至就連凶器都截然不同的兩個案子聯系在一起。

可是細細想起來,又不難發現,就算作案地點、作案時間、作案工具等等這些都差距非常的大,但是真的放在一起去對比的話,也不難發現,凶手作案的思路卻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雙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