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回 薛蟠傷人身陷圇圄 寶玉擺平夏家刁婦(1 / 1)

紅樓春夢 yaojiji 3309 字 2020-11-19

(ps:因為要寫寶釵,就得寫薛蟠金桂這點爛事。我也懶得編了。就索性把高鶚寫的搬過來改巴改巴得了。好吧,我又偷懶了。話說最近色城人氣低迷的一逼啊。卻說薛姨媽自王夫人那回來,只見有兩個衙役站在二門口,幾個當鋪里伙計陪著,說:" 太太回來,自有道理。" 正說著,薛姨媽已進來了。那衙役們見跟從著許多男婦,簇擁著一位老太太,便知是薛蟠之母。看見這個勢派,也不敢怎么,只得垂手侍立,讓薛姨媽進去了。那薛姨媽走到廳房後面,早聽見有人大哭,卻是金桂。薛姨媽趕忙走來,只見寶釵迎出來,滿面淚痕。見了薛姨媽,便道:" 媽媽聽見了,先別著急,辦事要緊。哥哥在外頭喝酒失手傷了人命。" 薛姨媽唬得一驚,寶釵攙扶著進了屋子,因為頭里進門時,已經走著聽見家人說了,嚇的戰戰兢兢的了,一面哭著,因問:" 到底是和誰?" 只見家人回道:" 太太此時且不必問那些底細。憑他是誰,打死了總是要償命的,且商量怎么辦才好。" 薛姨媽哭著出來道:" 還有什么商議?" 家人道:" 依小的們的主見:今夜打點銀兩,和大爺見了面,就在那里訪一個有斟酌的刀筆先生,許他些銀子,先把死罪撕擄開,回來再求賈府去上司衙門說情。還有外面的衙役,太太先拿出幾兩銀子來打發了他們,我們好趕著辦事。" 薛姨媽道:" 你們找著那家子,許他發送銀子,再給他些養濟銀子。原告不追,事情就緩了。" 寶釵在簾內說道:" 媽媽使不得。這些事越給錢越鬧的凶,倒是剛才小廝說的話是。" 薛姨媽又哭道:" 我也不要命了!趕到那里見他一面,同他死在一處就完了。" 寶釵急的一面勸,一面在簾子里叫人:" 快去找榮府里那邊老爺說說。" 賈政王夫人聽了也大驚,忙讓賈璉過來幫忙料理。這寶釵方勸薛姨媽,那里金桂趁空兒抓住香菱,又和他嚷道:" 平常你們只管誇他們家里打死了人,一點事也沒有,就進京來了的。如今攛掇的真打死人了!平日里只講有錢,有勢,有好親戚,這時候我看著也是嚇的慌手慌腳的了。大爺明兒有個好歹兒不能回來時,你們各自干你們的去了,撂下我一個人受罪!" 說著,又大哭起來。這里薛姨媽聽見,越發氣的發昏,寶釵急的沒法。賈璉弄清了來龍去脈,又和薛姨媽商量一番,便攜了銀子往南邊趕去處理,不在話下。又過了半月有余,這日寶玉正在王夫人處閑坐,只見薛姨媽家的老婆子慌慌張張的走來,到王夫人里間屋內,也沒說請安,便道:" 我們太太叫我來告訴這里的姨太太說:我們家了不得了,又鬧出事來了!" 王夫人聽了,便問:" 鬧出什么事來?" 那婆子又說:" 了不得,了不得!" 王夫人哼道:" 糊塗東西!有緊要事你到底說呀。" 婆子便說:" 我們家爺不在家,一個男人也沒有,這件事情出來,怎么辦!要求太太打發幾位爺們去料理料理。" 王夫人聽著不懂,便著急道:" 到底要爺們去干什么?" 婆子道:" 我們大奶奶死了!" 王夫人聽了,啐道:" 呸,那行子女人死就死了罷咧,也值的大驚小怪的。" 婆子道:" 不是好好兒死的,是混鬧死的。快求太太打發人去辦辦!" 說著就要走。王夫人又生氣,又好笑,說:" 這老婆子好混賬。一會讓鳳姐去親自瞧瞧,別理那糊塗東西。" 那婆子沒聽見打發人去,只聽見說" 別理他" ,他便賭氣跑回去了。寶玉聽了,想許久不見寶釵,正好過去看看,忙道:" 母親,鳳姐一時怕是抽不開身,不如我先過去看看,安慰安慰姨媽也好。" 王夫人想寶玉也半大爺們了,多經歷經歷也好,便點頭答應。寶玉便奔梨香院而來。這里薛姨媽正在著急,再不見來。好容易那婆子來了,便問:" 姨太太打發誰來?" 婆子嘆說道:" 人再別有急難事。什么好親好眷,看來也不中用。姨太太不但不肯照應我們,倒罵我糊塗。" 正說著,只見賈寶玉來了,給薛姨媽請了安,道了惱,回說:" 我母親知道大嫂子死了,問老婆子再說不明。著急的很,打發我來問個明白,還叫我在這里料理。該怎么樣,姨太太只管說了辦去。" 薛姨媽本來氣的干哭,聽見寶玉的話,便趕忙說:" 倒叫我的兒費心。我說姨太太是待我最好的,都是這老貨說不清,幾乎誤了事。寶玉且坐下,等我慢慢的告訴你。" 便道:" 不為別的事,為的是媳婦不是好死的。" 寶玉道:" 想是為薛大哥犯事,怨命自己尋了短見死的?"薛姨媽道:" 若這樣倒好了。前幾日頭里,他天天赤腳蓬頭的瘋鬧。後來聽見你兄弟問了死罪,他雖哭了一場,以後倒擦胭抹粉的起來。我要說他,又要吵個了不得,我總不理他。有一天,不知為什么來要香菱去作伴兒。我說:' 你放著寶蟾,要香菱做什么?況且香菱是你不愛的,何苦惹氣呢?' 他必不依。我沒法兒,只得叫香菱到他屋里去。可憐香菱不敢違我的話,帶著病就去了。誰知道他待香菱很好。我倒喜歡,寶丫頭知道了說:' 只怕不是好心罷?' 我也不理會。頭幾天香菱病著,他倒親手去做湯給他喝。誰知香菱沒福,剛端到跟前,他自己燙了手,連碗都砸了。我只說必要遷怒在香菱身上,他倒沒生氣,自己還拿笤帚掃了,拿水潑凈了地,仍舊兩個人很好。昨兒晚上,又叫寶蟾去做了兩碗湯來,自己說和香菱一塊兒喝。隔了一會子,聽見他屋里鬧起來,寶蟾急的亂嚷,以後香菱也嚷著,扶著牆出來叫人。我忙著看去,只見媳婦鼻子眼睛里都流出血來,在地下亂滾,兩只手在心口里亂抓,兩只腳亂蹬,把我就嚇死了。問他也說不出來,鬧了一會子就死了。我瞧那個光景兒是服了毒的。寶蟾就哭著來揪香菱,說他拿葯葯死奶奶了。我看香菱也不是這么樣的人,再者他病的起還起不來,怎么能葯人呢?無奈寶蟾一口咬定,我的二爺,這叫我怎么辦?只得硬著心腸叫老婆子們把香菱捆了,交給寶蟾,便把房門反扣了。我和你寶姐姐守了一夜,等府里的門開了才告訴去的。寶玉你是明白人,這件事怎么好?" 寶玉道:" 夏家知道了沒有?" 薛姨媽道:" 也得撕擄明白了,才好報啊。" 寶玉道:" 據我看起來,必要經官才了的下來。我們自然疑在寶蟾身上,別人卻說寶蟾為什么葯死他們姑娘呢?若說在香菱身上,倒還裝得上。"寶釵本在內屋回避,如今也呆不住,挑了簾子出來道:" 媽媽,寶兄弟說得甚是在理,依我看就依他所言辦。若把香菱捆了,可不是我們也說是香菱葯死的了么?媽媽說這湯是寶蟾做的,就該捆起寶蟾來問他呀。一面就該打發人報夏家去,一面報官才是。" 薛姨媽聽見有理,便問寶玉。寶玉道:" 寶姐姐說的很是。報官還得我去托了刑部里的人,相驗問口供的時候,方有照應。只是要捆寶蟾放香菱,倒怕難些。" 薛姨媽道:" 並不是我要捆香菱,我恐怕香菱病中受冤著急,一時尋死,又添了一條人命,才捆了交給寶蟾,也是個主意。" 寶玉道:" 雖是這么說,我們倒幫了寶蟾了。若要放都放,要捆都捆,他們三個人是一處的。只要叫人安慰香菱就是了。" 薛姨媽便叫人開門進去。寶釵就派了幾個女人幫著捆寶蟾。只見香菱已哭的死去活來。寶蟾反得意洋洋,以後見人要捆他,便亂嚷起來,那禁得榮府的人吆喝著,也就捆了,竟開著門,好叫人看著。這里報夏家的人已經去了。那夏家先前不住在京里,因近年消索,又惦記女孩兒,新近搬進京來。父親已沒,只有母親,又過繼了一個混賬兒子,把家業都花完了,不時的常到薛家。那金桂原是個水性人兒,那里守得住空房,便欲勾搭她干兄弟。無奈他這個干兄弟又是個蠢貨,雖也有些知覺,只是尚未入港,所以金桂時常回去,也幫貼他些銀錢。這些時正盼金桂回家,只見薛家的人來,心里想著:" 又拿什么東西來了。" 不料說這里的姑娘服毒死了,他就氣的亂嚷亂叫。金桂的母親聽見了,更哭喊起來,說:" 好端端的女孩兒在他家,為什么服了毒呢!" 哭著喊著的,帶了兒子,也等不得雇車,便要走來。那夏家本是買賣人家,如今沒了錢,那顧什么臉面,兒子頭里走,他就跟了個破老婆子出了門,在街上哭哭啼啼的雇了一輛車,一直跑到薛家。進門也不搭話,就" 兒" 一聲"肉" 一聲的鬧起。那時寶玉到刑部去托人,家里只有薛姨媽、寶釵、寶琴,何曾見過這個陣仗兒,都嚇的不敢則聲。要和他講理,他也不聽,只說:" 我女孩兒在你家,得過什么好處?兩口子朝打暮罵,鬧了幾時,還不容他兩口子在一處。你們商量著把我女婿弄在監里,永不見面。你們娘兒們仗著好親戚受用也罷了,還嫌他礙眼,叫人葯死他,倒說是服毒!他為什么服毒?" 說著,直奔薛姨媽來。薛姨媽只得退後,說:" 親家太太!且瞧瞧你女孩兒,問問寶蟾,再說歪話還不遲呢!" 寶釵寶琴因外面有夏家的兒子,難以出來攔護,只在里邊著急。恰好王夫人打發周瑞家的照看,一進門來,見一個老婆子指著薛姨媽的臉哭罵。周瑞家的知道必是金桂的母親,便走上來說:" 這位是親家太太么?大奶奶自己服毒死的,與我們姨太太什么相干?也不犯這么遭塌呀。" 那金桂的母親問:" 你是誰?" 薛姨媽見有了人,膽子略壯了些,便說:" 這就是我們親戚賈府里的。" 金桂的母親便道:" 誰不知道你們有仗腰子的親戚,才能夠叫姑爺坐在監里!如今我的女孩兒倒白死了不成?" 說著,便拉薛姨媽說:" 你到底把我女孩兒怎么弄殺了?給我瞧瞧!" 周瑞家的一面勸說:" 只管瞧去,不用拉拉扯扯。" 把手只一推。夏家的兒子便跑進來不依,道:" 你仗著府里的勢頭兒來打我母親么?" 說著,便將椅子打去,卻沒有打著。里頭跟寶釵的人聽見外頭鬧起來,趕著來瞧,恐怕周瑞家的吃虧,齊打伙兒上去,半勸半喝。那夏家的母子,索性撒起潑來,說:" 知道你們榮府的勢頭兒!我們家的姑娘已經死了,如今也都不要命了!" 說著,仍奔薛姨媽拚命。地下的人雖多,那里擋得住,自古說的:" 一人拚命,萬夫莫當。" 正鬧到危急之際,寶玉帶了七八個家人進來,見是如此,不由得大怒,啪啪兩個嘴巴,跟著又是一腳就把夏家的兒子踹翻在地,叫人先拉了出去,便說:" 你們不許鬧,有話好好兒的說。快將家里收拾收拾,刑部里頭的老爺們就來相驗了。" 金桂的母親正在撒潑,只見來了一位老爺,幾個在頭里吆喝,那些人都垂手侍立。金桂的母親見這個光景,也不知是賈府何人。又見他兒子已被眾人揪住,又聽見說刑部來驗,他心里原想看見女孩兒的屍首,先鬧個稀爛,再去喊冤,不承望這里先報了官,也便軟了些。薛姨媽已嚇糊塗了,還是周瑞家的回說:" 他們來了也沒去瞧瞧他們姑娘,便作踐起姨太太來了。我們為好勸他,那里跑進一個野男人,在奶奶們里頭混撒村混打,這可不是沒有王法了!" 寶玉道:" 這會子不用和他講理,等回來打著問他,說:男人有男人的地方兒,里頭都是些姑娘奶奶們。況且有他母親還瞧不見他們姑娘么?他跑進來不是要打搶來了么!" 家人們做好做歹,壓伏住了。寶玉接著道:" 夏太太,你不懂事!既來了,該問個青紅皂白。你們姑娘是自己服毒死了,不然就是寶蟾葯死他主子了。怎么不問明白,又不看屍首,就想訛人來了呢?我們就肯叫一個媳婦兒白死了不成?現在把寶蟾捆著,因為你們姑娘必要點病兒,所以叫香菱陪著他,也在一個屋里住,故此兩個人都看守在那里。原等你們來眼看著刑部相驗,問出道理來才是啊。" 金桂的母親此時勢孤,也只得跟著周瑞家的到他女孩兒屋里,只見滿臉黑血,直挺挺的躺在炕上,便叫哭起來。寶蟾見是他家的人來,便哭喊說:" 我們姑娘好意待香菱,叫他在一塊兒住,他倒抽空兒葯死我們姑娘!" 那時薛家上下人等俱在,便齊聲吆喝道:" 胡說!昨日奶奶喝了湯才葯死的,這湯可不是你做的?" 寶蟾道:" 湯是我做的,端了來,我有事走了。不知香菱起來放了些什么在里頭,葯死的。金桂的母親聽完,就奔香菱,眾人攔住。薛姨媽便道:" 這樣子是砒霜葯的,家里決無此物。不管香菱寶蟾,終有替他買的,回來刑部少不得問出來,才賴不去。如今把媳婦權放平正,好等官來相驗。" 眾婆子上來抬放。寶釵道:" 都是男人進來,你們將女人動用的東西檢點檢點。" 只見炕褥底下有一個揉成團的紙包兒。金桂的母親瞧見,便拾起打開看時,並沒有什么,便撩開了。寶蟾看見道:" 可不是有了憑據了!這個紙包兒我認得:頭幾天耗子鬧的慌,奶奶家去找舅爺要的,拿回來擱在首飾匣內。必是香菱看見了,拿來葯死奶奶的。若不信,你們看看首飾匣里有沒有了。" 金桂的母親便依著寶蟾的話,取出匣子來,只有幾支銀簪子。薛姨媽便說:" 怎么好些首飾都沒有了?" 寶釵叫人打開箱櫃,俱是空的,便道:" 嫂子這些東西被誰拿去?這可要問寶蟾。" 金桂的母親心里也虛了好些,見薛姨媽查問寶蟾,便說:" 姑娘的東西,他那里知道?" 周瑞家的道:" 親家太太別這么說么。我知道寶姑娘是天天跟著大奶奶的,怎么說不知道?" 寶蟾見問得緊,又不好胡賴,只得說道:" 奶奶自己每每帶回家去,我管得么?" 眾人便說:" 好個親家太太!哄著拿姑娘的東西,哄完了叫他尋死來訛我們。好罷咧,回來相驗,就是這么說。" 寶釵叫人:" 到外頭告訴寶二爺說:別放了夏家的人。" 里頭金桂的母親忙了手腳,便罵寶蟾道:" 小蹄子,別嚼舌頭了!姑娘幾時拿東西到我家去?" 寶蟾道:" 如今東西是小,給姑娘償命是大。" 寶琴道:" 有了東西,就有償命的人了。快請寶二哥哥問准了夏家的兒子買砒霜的話,回來好回刑部里的話。" 金桂的母親著了急道:" 這寶蟾必是撞見鬼了,混說起來。我們姑娘何嘗買過砒霜?要這么說,必是寶蟾葯死了的!" 寶蟾急的亂嚷,說:" 別人賴我也罷了,怎么你們也賴起我來呢?你們不是常和姑娘說,叫他別受委屈,鬧得他們家破人亡,那時將東西卷包兒一走,再配一個好姑爺。這個話是有的沒有?" 金桂的母親還未及答言,周瑞家的便接口說道:" 這是你們家的人說的,還賴什么呢?" 金桂的母親恨的咬牙切齒的罵寶蟾,說:" 我待你不錯呀,為什么你倒拿話來葬送我呢?回來見了官,我就說是你葯死姑娘的!" 寶蟾氣的瞪著眼說:" 請太太放了香菱罷,不犯著白害別人,我見官自有我的話。寶釵聽出這個話頭兒來了,便叫人反倒放開了寶蟾,說:" 你原是個爽快人,何苦白冤在里頭?你有話,索性說了大家明白,豈不完了事了呢?" 寶蟾也怕見官受苦,便說:" 我們奶奶天天抱怨說:' 我這樣人,為什么碰著這個瞎眼的娘,不配給二爺,偏給了這么個混賬糊塗行子。要是能夠和二爺過一天,死了也是願意的。' 說到那里,便恨香菱。我起初不理會,後來看見和香菱好了,我只道是香菱怎么哄轉了。不承望昨兒的湯不是好意。" 金桂的母親接說道:" 越發胡說了!若是要葯香菱,為什么倒葯了自己呢?" 寶釵便問道:" 香菱,昨日你喝湯來著沒有?"香菱道:" 頭幾天我病的抬不起頭來,奶奶叫我喝湯,我不敢說不喝。剛要扎掙起來,那碗湯已經灑了,倒叫奶奶收拾了個難,我心里很過不去。昨兒聽見叫我喝湯,我喝不下去,沒有法兒,正要喝的時候兒,偏又頭暈起來。見寶蟾姐姐端了去。我正喜歡,剛合上眼,奶奶自己喝著湯,叫我嘗嘗,我便勉強也喝了兩口。" 寶蟾不待說完便道:" 是了!我老實說罷。昨兒奶奶叫我做兩碗湯,說是和香菱同喝。我氣不過,心里想著:香菱那里配我做湯給他喝呢?我故意的一碗里頭多抓了一把鹽,記了暗記兒,原想給香菱喝的。剛端進來,奶奶卻攔著我叫外頭叫小子們雇車,說今日回家去。我出去說了回來,見鹽多的這碗湯在奶奶跟前呢。我恐怕奶奶喝著咸,又要罵我。正沒法的時候,奶奶往後頭走動,我眼錯不見,就把香菱這碗湯換過來了。也是合該如此。奶奶回來就拿了湯去到香菱床邊,喝著說:' 你到底嘗嘗。' 那香菱也不覺咸,兩個人都喝完了。我正笑香菱沒嘴道兒,那里知道這死鬼奶奶要葯香菱,必定趁我不在,將砒霜撒上了,也不知道我換碗。這可就是天理昭彰,自害自身了。" 於是眾人往前後一想,真正一絲不錯,便將香菱也放了,扶著他仍舊睡在床上。不說香菱得放,且說金桂的母親心虛事實,還想辯賴。薛姨媽等你言我語,反要他兒子償還金桂之命。正然吵嚷,寶玉在外嚷說:" 不用多說了,快收拾停當。刑部的老爺就到了。" 此時惟有夏家母子著忙,想來總要吃虧的,不得已反求薛姨媽道:" 千不是,萬不是,總是我死的女孩兒不長進。這也是他自作自受。要是刑部相驗,到底府上臉面不好看,求親家太太息了這件事罷。" 寶釵道:" 那可使不得。已經報了,怎么能息呢?" 周瑞家的等人大家做好做歹的勸說:" 若要息事,除非夏親家太太自己出去攔驗,我們不提長短罷了。" 寶玉在外也將他兒子嚇住。他情願迎到刑部具結攔驗,眾人依允。欲知後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