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服廠里面，原本的干部職工們已經開始鬧騰起來了。

新來這么多人，沒活干，最終他們的工資也都受到嚴重影響。

「誰來簽合同？咱們這可不是外面……」秦建功苦笑，柳旭撒謊都不會。「再這樣下去，沒法給整個廠子交代啊。」

柳旭正要開口，辦公室響起了敲門聲。

朱明光帶著兩個提著公文包的中年男子進了辦公室，「柳總，秦廠長，都在啊。」

「小朱，你怎么來了？」柳旭疑惑地看著朱明光。

「541基地的同志在閑聊的時候說他們的被服廠垮了，今年秋冬季節的工作服還沒著落，我這不是想起你們這邊還有一批庫存的工作服……」朱明光笑著說道。「這位是541廠陳岩副廠長，這位是他們采購部門的林元浩主任。」

「陳副廠長，您好！林主任，您好！」秦建功頓時雙眼放光，急忙跟兩人握手，「不知道你們需要多少。」

「三十萬套。」林元浩心中無奈，臉上卻是笑容。

「多少？」柳旭驚呼。

秦建功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三十萬套，每套我們最多能給出15元的價格。柳總，秦廠長，難道你們沒有這么多？這就有些麻煩了。」陳岩笑著說道。

「有，有，肯定沒有問題！」柳旭驚喜地說道。

「如果對價格沒問題，那就麻煩柳總，讓你們辦公室的同志准備合同吧。我們很忙……」陳岩心在滴血，臉上卻不得不一臉的笑容。

沒辦法，人家有個好兒子。

生意上門，柳旭顧不得多想，秦建功急忙去讓人准備合同，生怕對方反悔。

柳旭則是詢問對方的要求，甚至讓人拿來樣品給541的兩位負責人選，工作服，全國都差不多，陳岩他們本來就是被逼著簽合同購買的，自然也沒有什么意見。

就連在工作服上面綉上廠里面的標志跟名字，都省了。

合同簽訂後，陳岩笑著說道，「柳總，采購款三天內就會劃到你們賬上，麻煩盡快組織運輸……」

「請放心，我們清點庫存後，三天內就可以貨。」秦建功歡喜地說道。

兩人離開，還沒等驚喜的兩人平靜下來，孫道乾也來了。

同樣是提出了采購工作服。

秦建功就開始納悶了，這些單位自己都有著被服廠呢！

柳旭才沒有管那么多，反正只要賣出去了，就是好事情。

到一重跟二重的人來采購，秦建功就肯定這里面有合同，柳旭則是也開始納悶。

好像約好了的，一撥出去，一撥進來，到第四撥出現的時候，柳旭也覺得有問題了。

幾家單位，剛好把他們庫存的百萬件工作服給消化了，而且都是不講價，要求盡快貨，錢三天就到賬，最多的也不過是蓉飛，保證一個月內到賬。

手下以為是柳旭在外面跑出來的業務，見到工作服全部消化掉，不由有些興奮，「柳總，秦廠長，要不咱們繼續生產工作服，四家單位就要這么多，每年僅僅是做工作服，都完全足夠了……」

「……」柳旭直翻白眼兒。

讓秦建功組織開會，她則是回家去了。

這事情肯定跟謝凱有關系，別是兒子付出了什么代價才讓他們消化掉庫存的工作服，要是那樣，還不如把這被服廠還給基地。

一直到晚上，謝凱才回家。

「媽，您怎么在家里？還沒吃飯吧？」謝凱推開門，見老娘坐在沙上，神情嚴肅，先把自己這幾天干的事情給想了一遍。

好像沒有啥天怒人怨，惹得老娘不高興的事兒啊。

「你跟他們達成了什么協議？有什么見不得的人交易才讓他們買走那批積壓的工作服？」柳旭板著臉對謝凱問道。

謝凱一臉不解，「哪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交易！」

「他們錢多了？兒子，這事情很嚴肅！」柳旭依然板著臉。

謝凱付出了多少，她比誰都清楚，即使到現在，她依然不希望謝凱繼續這樣下去。

在外面，做個普通人，也比在這基地里面強很多。

那才是真正的生活。

「也沒啥，都是跟基地有重大合作項目的單位。幾百萬，對任何一家單位來說，都不是事兒。」謝凱笑著說道，「媽，我知道你擔心我，放心吧，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我只是挨著找他們談了一次而已。有權不用，過期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