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 愛恨之心(2 / 2)

「那也是你自己刪的號啊,又不是我強行要求你刪掉的……停,停!衣服都要扯破了!」

兩道迅速糾纏在一起的打鬧聲中,驟然消失在那張木椅上的雪靈幻冰隨後夾帶著自己揮起的粉拳與剛剛想要逃開的段青滾落成了一團,然後又在一張靠近房間里側的木架翻到在地的雜亂聲音里,以一聲呼痛的慘叫作為了暫時的終結。逐漸放大的嬌喝與逐漸縮小的求饒隨後相互地出現在兩個抱擁在一起的人影之間,其中不時地夾雜著屬於段青舉手討饒的動作,騎在男人身體上的雪靈幻冰最終還是氣喘吁吁地收起了自己威脅的表情,將披散在肩頭上的白發如同勝利的旌旗一般向後拂起:「以後至少要給我一套同等的裝備作為補償!」

「好的大王,沒問題大王。」

「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女王大——要叫我的名字!」

「好的,親愛的靈冰女士,還有……能不能先放開我?」

嘴角不停地來回抽搐著,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的段青隨後將目光落在了一邊:「順便幫我將那塊魔法泥板拿過來,如何?」

順著他的目光,雪靈幻冰隨後也將注意力放到了距離兩個人不遠處的一塊躺在地上的灰黑色泥板上,逐漸聚集成型的視線焦點隨後也沿著那塊泥板所在的位置緩緩向前,沿著那座兩個人剛剛撞倒在地的木架來回巡視了半圈:「這東西……是從哪里掉出來的?」

「大概是謝爾曼那個家伙藏在這里的吧。」半轉過了自己的身體,段青的嘴角也緩緩地扯出了一抹笑意:「而且用的是魔法的手段……也對,如果是秘密的話,魔法師的記載方式明顯才是更為保險的方式呢。」

「可惜這些魔法禁制全部隨著他的死亡而消失了。」迅速地站起了身,雪靈幻冰兩步將那塊依然閃動著灰褐色光芒的泥板撈了起來:「希望這上面的記載沒有隨著他的魔法的消失而消失……」

「為了保存,正常的記載方式都不會這么快就消失的。」隨後爬起身來的段青揉著自己的手腕:「現在的問題就是這東西是不是我們想要找的東西而已……唔。」

「這好像是一個新的配方。」

目光逐漸變得凝固,他的聲音隨後連同向前伸出手臂的動作而變得遲緩了起來:「龍舌蘭花的花蕊,格洛洛的利齒,呼蘭鐵樹的汁液,還有新鮮的元素之血……」

「怎么了?」一起托著那塊泥板的下方,雪靈幻冰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些都是他們實驗用的煉金材料?」

「不知道,我又不是一名全知全能的萬用煉金師。」段青的瞳孔逐漸地縮小著:「但這些東西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它們都具有不同程度的毒性。」

「雖然我不懂什么煉金,但你們煉制葯水的時候不是經常用到什么有毒的東——等等。」微微地遲疑了一下,雪靈幻冰剛剛想要勸慰的話也停在了半空中:「下面好像還寫著什么。」

她指了指那一系列記載的最下方,屬於魔法泥板最底部的鑲嵌部分,幾行鐫刻上去的魔法字跡此時正逐漸浮現在魔法燈光的反射之下,用略顯癲狂的字體撕扯著那片原本應當嵌入某種底座當中的空白:「我——」

「我有辦法了。」

「如果那些人說的是真的,這里面的東西一定存在著可以彌補魔葯缺陷的可能性。」

「諾曼的理論未必正確,而且他早就已經死了!我再也不會被那些法師議會的過去所束縛,我要用我的方式完成尊主的偉業。」

「尊主一定會原諒我的。」

「一定會。」

咔嚓。

就像是遇到了高溫之後風干的陶土,魔法泥板的底部忽然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驟然散落開來的碎屑隨後連同雪靈幻冰被打斷的念誦聲一起,沿著兩個人的手指縫隙緩緩地落了下去:「怎,怎么會……」

「看來的確是因為失去了魔法力量的保護而開始崩塌了。」任由那些碎屑逐漸消失在了空中,段青的目光隨後連同他收回的手指而一起變得沉重了起來:「原來如此,一切果然是謝爾曼做的。」

「他做了什么?」

「他才是將那種雞尾酒搞成了葯引的始作俑者。」

指了指這間房間的周圍,段青一字一句地回答著雪靈幻冰的話:「他搞砸了薇爾莉特的實驗,然後聽從了某人的指示將配方加以改造,因為原本就具有毒性的特質,異化之後的魔葯便將他原本的失誤掩蓋過去了。」

「薇爾莉特本人一定不知道這其中的變化,並將改造之後的方案所產生的缺陷歸咎於自己。」說到這里的他聲音變得愈發低沉:「這種實驗的『副產品』緊接著被有心人所利用,最終演變成為實現預言的其中一環與要挾那位大魔法師的把柄之一。」

「是這樣嗎?」雪靈幻冰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可是他不是薇爾莉特最親近的人嗎?而且他還那么的,那么的……」

「那么的愛著大魔法師,嗯?」

搖著頭發出了一聲低笑,轉過身來的段青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並不是所有的恨都會導致悲慘的下場,也不是所有的愛都會得到美好的結局,因愛生恨的人或許會因此跨越天塹一般的障礙,而只會抱著愛不放手的人……最後說不定會扭曲成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畸形怪物呢。」

「這位愛之心切的謝爾曼閣下……想必也是一名因為頭腦發熱之後患得患失,最後一步步走向深淵的可憐人之一。」說到這里的他沖著一臉赧然的雪靈幻冰笑了笑:「之前的你……」

「不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