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2 變幻的冷漠(2 / 2)

無形的能量仿佛從皮膚的表面緩緩經過,讓跟在這位黑袍老者身後的段青與千指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由無數條暗黃色管道與魔法燈光所組成的通道內部也在這種異樣的感覺中陡然發生了變化,幻化成為一座看上去老舊無比、遍布著魔法書本與魔法葯劑的小型工房的模樣:「這,這是?」

「私人房間。」

腳步並未因為這兩名玩家的停頓而停下,走在前方的維金斯隨後將頭上的黑色兜帽緩緩摘了下來,他揮手將兩把原本位於房間角落里地座椅凌空送到了段青與千指鶴兩個人的面前,同時走到了其中一張擺滿了五彩瓶瓶罐罐的破舊方桌前方:「只是隨意借用了虛空圖書館里的其中一個角落,還賣給了沙奈朵那么多的葯劑配方……呵。」

「這件事先不談了。」似乎是想要將剛剛回憶起來的某些畫面送出腦外,這位轉身坐下的老人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你的法袍呢?」

「呃,那個……這個……」驚訝的表情迅速變成了干笑,段青顧左右而妄圖言他:「這不是,這不是還好好地穿在我身上嗎?」

「萬能法袍可不是我賣給你的,畢竟你根本出不起這個價錢。」沒有理會段青試圖抹過這件事情的態度,維金斯那平靜的目光緩緩地蜷縮到了低垂的眼皮之下:「你現在的這件灰色的法袍上根本就沒有魔法的波動,更不用說什么空間的氣息了。」

「弄丟了?還是弄壞了?」他的眼皮微抬:「准備好將自己的余生出賣給我了么?」

「法袍沒了是沒錯,但是並不是完全消失了啊!」

一旁千指鶴莫名其妙的表情中,還是段青一臉冷汗地急忙搖起了自己的雙手:「我的身上還繼承著萬能法袍的能力!它的衣缽還在我這里呢!」

「你看。」他與依舊平視著自己的那道蒼老的目光互望了一陣,然後就像是頂不住壓力一樣將一瓶散發著紅色能量的葯劑憑空取了出來:「至少空間包裹還能用呢。」

「……哦?」

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感興趣的情緒,維金斯那充滿了不善的責問氣息終於改變了少許:「的確存在著空間波動……你是怎么做到的?」

「熔爐,熔爐啊。」段青急忙指了指自己的腳下:「你應該知道那座熔爐的用途對吧,那件法袍一起跟我掉入了熔爐,然後,然後就這么融合在一起了。」

他捏著自己手上的魔法葯劑,同時用無辜的目光望著老人的臉,仿佛蜷縮在自己座位上的維金斯隨後就這么保持著自己的姿勢久久沒有移動,良久之後重新露出的目光里卻是充滿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盛然光芒:「你們——」

「簡直就是胡鬧!」

「為什么要去招惹那些家伙?為什么要把自己丟到那種危險當中?掉入了熔爐?那是生物可以活下來的地方?自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就算了,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們就不知道先退回來,好好商量一下再繼續行動?」

「為什么不提前與我們說明,尋求我們的幫助?」

刺耳的巨吼聲之後是低沉而又嚴肅的警告,同時伴隨著的還有老人瞬間張開的白色須發緩緩落回到鬢邊的時候散發出來的恐怖魔法氣息,四周紛紛漂浮而起的書本與魔法瓶罐也隨著這股氣息的收回而井然有序地落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同時也讓被吼得噤若寒蟬的段青有機會重新發出自己的聲音:「當時的情況怎么可能容得下我們再跑回來報告嘛,而且這邊不是還有千指鶴嗎?她不是也把你們帶過來了?」

「幸虧我們及時趕到,不然你們還不知道會闖出多大的亂子來呢!」

再次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冷哼,老人那犀利而又尖銳的目光也隨之低垂了下去:「而你——你也就是運氣好,被命運舍棄著重新丟回到了這個世界中,不然的話……就連我也救不了你!」

「沒關系,沒關系的,哈哈,哈哈。」腦海中回憶著之前所發生在那片白色世界當中的種種跡象,段青那干笑的聲音都變得不自然了許多:「總之沒有事情就好,那件法袍我以後也會想辦法賠給你的。」

「當初借給你的時候,我就沒想過你能好好還回來。」眼中露出了早有預料的神色,抱起了雙手的老人沒好氣地繼續說道:「圓盤呢?圓盤也被你吃了?」

「圓盤應該是弄丟了。」於是段青摸著鼻子的模樣變得愈發尷尬了:「之前還打算回去找一找來著,結果又被雷克斯他們給抓了回來——」

「算了,反正那東西除了你也沒人能用。」又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維金斯用力地喘了幾口氣:「說一說道標的事情吧——是你將控制的能量宣泄出來的?」

「是的。」終於說到了這一次見面的主題,段青的聲音也重新帶上了幾分正經的感覺:「我窺見了門摩爾洛的記憶,然後嘗試著控制了一下,結果就成功了。」

「其他的呢?」維金斯斜視著段青的臉:「你還看到了什么?」

「我還看到了……許多。」段青一臉沉靜地回答道:「包括他年輕時候的經歷,他在某個村庄前遭遇的命運,他的信仰,以及他在後來在塔尼亞暗中進行的種種行動——」

「塔尼亞的未來我並不感興趣。」

揮手擺出了厭倦的神色,維金斯用不耐煩的語氣低聲說道:「他們願意怎么折騰是他們的事情,就算是他們毀滅了又怎么樣?要是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真的『不幸』死在了那個門摩爾洛的手中,我們最後出手的時候說不定還會少幾分妨礙呢。」

「但這里畢竟是預言的起源之地。」段青抬起頭回答道:「這里是帝國舊址這件事,還有預言的解讀這件事,都與這座城市脫不了干系啊。」

「所以呢?自由大陸的未來又與他們何干?」朝著段青所在的方向冷冷地瞥了一眼,維金斯毫無感情地擺了擺自己的手:「是他們自己搞錯了祖先傳承下來的知識,任由所有的預言變成了現實,一群既沒有力量,也沒有希望掌握自身命運之人——」

「我們又有什么必要去管他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