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5 魂歸(2 / 2)

望著對方轉過身來死死盯著自己的模樣,依舊還在維持著紫羅蘭法陣的「段青」嘴角緩緩地露出了一抹笑意,四周不斷舞動翻騰的紫色虛影隨後也在那一道道護體符文的旋轉中遮擋在並不遙遠的距離之間,將他此時所生出的話音映襯得模糊了起來:「難道沒有了那個什么奇奇怪怪的圓盤,你就束手無策的了么?」

「我當然還有一戰之力,殺你自然也沒有什么問題。」吊起的眼神由低頭的動作中出現,慶暮余年磨著牙齒的回答聲音也由這些正在不斷擴散延伸的紫色光輝之間響起:「不過……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處心積慮地醞釀了這么久的計劃,真是令我都沒有想到呢。」

「你指的是剛才那個大變活人的事情么?說實在的,那個我也沒有想到。」

指了指先前的那名金發的小姑娘消失的方向,灰袍的魔法師映現在漫天紫色光帶之間的雙眼微微眨了眨:「沒想到與我們朝夕相處了那么久的羅娜女士,實際上卻是一名小姑娘做的偽裝——唔,你先別說話,知道你早就有所猜測了。」

似乎是正在對著自己說話,這位包覆在漫天紫色符文之間的灰袍魔法師低了低自己的頭:「自從我出現在這個地方之後,你與那個命運編織者之間的各種互動就存在著諸多不合理的地方,現在想來,恐怕是你們兩個之間早就有所默契了,對不對?」

「那倒不至於,畢竟這最後的逃脫計劃可是你一手制定的。」話鋒恢復到了段青特有的低沉感覺中,灰袍的魔法師隨後也再度抬頭與面前的慶暮余年相互對視在了一起:「你出主意,將我們帶出敵人的重重包圍,我們則順勢而為,實現我們的目標和計劃。」

「我提問,她回應——事情就是這么簡單。」

就像是對著面前的黑鎧戰士說話,段青一臉微笑地歪了歪自己的腦袋,而被對方重新盯視起來的慶暮余年也放棄了想要攻擊對方的念頭,轉而向著四周依然還在漫天飛舞的紫色光帶發出了一聲輕嘆:「沒想到你們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哼,這算什么,險中求勝么?」

「前有雪靈幻冰,後有暗語凝蘭——若是我們還不對你們影響精神與干擾自由世界運行的手段有所警覺,那我們也真的是有夠蠢到家了呢。」

面色重新恢復了嚴肅,屬於段青與慶暮余年兩個人的臉龐隨後也在不斷呼嘯而起的紫色狂風中相互映現:「所以當你取出那個東西來亮相的一瞬間,我們就知道那個裝置就是你們用來控制其他人的關鍵,後面一系列過程的發生,只不過是用來驗證我們的猜想而已。」

「哼,看來還是我的目光不夠深遠了呢,賢侄。」微微地擺了擺自己的手,面色如鐵的慶暮余年嘴角緩緩扯出了一抹冷笑:「但是你有那個魄力毀掉它么?那可是用你自己靈魂當中的一部分制造而成的神器——」

「少來這一套,我的心里可是明白得很。」打斷了對方的話,擺出了嗤之以鼻表情的段青隨後也沖著對方發出了一聲冷哼:「東西沒了可以再造,經驗值沒了也可以再練,這對你們這些人來說也是一樣的道理吧?相對應的——」

「要是放過了這一次,我們還有什么機會可言?」

轟隆隆的聲響隨著段青這句話的落下而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耳邊,很快便將包括各個斷橋孤島上的人所在的位置盡數包圍了進去,原本逼近到各個斷橋區域周圍的那些虛空的黑影也在這道震動聲的出現下驟然向後退散,將原本屬於正常世界所應有的藍色天空與白色的光輝重新歸還到了灰袍魔法師的面前:「……看來是起效果了呢,毀壞那個裝置之後的效果。」

「不管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克里斯汀本體,但至少供應那個現實儀式的一角應該會暫時崩潰。」換上了薇爾莉特的語氣,灰袍的魔法師身邊再度騰飛起了更多的紫色符文:「這就是最後的機會……讓我來!」

「連這都在你們的計算之內了。」

即將蛻變回普通區域的無數斷橋相互連接成一條直線的上空,屬於海沃爾德的評價聲隨後也在這名灰袍的魔法師即將重現最後一道光芒的時刻響起:「呵,不愧是紫羅蘭之主薇爾莉特,最後居然被你們用這樣的手段取得了勝利。」

「有機會的話,我會把屬於你們的稱贊寫在我的日記上。」沖著浮現在天邊虛空盡頭的那道隱約的身影笑了笑,身體即將被紫色符文淹沒的「段青」低聲嘆息道:「這一次的話,我只能給你們留下『再見』這兩個字了。」

「再見?不,說這兩個字還為時過早。」

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雙手背負在身後的海沃爾德將自己的視線由遙遠的斷橋處收回:「即使是被你們用這樣的手段贏得勝利,我們也不打算輕易認輸。」

「畢竟是賭上了魔法帝國之名的一次戰爭,就算是用盡所有的辦法,我們也不應該讓你們好過。」他揮了揮手,似乎是向著自己的身後輕聲宣告:「停止現世儀式吧,將能量的運行集中在夜影女士的身上。」

「……你要做什么?」

「這個嘛,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回過了自己的頭,與沖天紫光之中人影遙遙相望的海沃爾德笑著回答道:「既然無法阻止你們這道『坐標』就此離開,至少我們還可以為你換一個坐標的方向。比如說——」

「將投影的盡頭旋轉九十度。」

他伸著手,將自己的話音連同舉起的手指一起向著眼前呈現出來的斷橋投影搖了過去,已經因為能量的失衡而開始變得不穩定的這道貫穿高塔天際的橋身隨後也在所有人的面前橫過了九十度的身軀,然後化作幻影的泡沫消失在了無盡的虛空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