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 破籠(1 / 2)

「報告隊長,敵人已經開始襲擊寂靜之森。」

無數黑雲與煙火繚繞壓動的風花鎮,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全副武裝、被塔樓與防御工事占據的要塞山頭,而盤踞在這座足以俯瞰整個風花平原的山城正中央傾聽著手下報告的人,則是看上去一臉無所事事、此時正在拿著小刀剔指甲的半盒煙卷:「……又是寂靜之森,他們看上去對那個地方很執著啊。還是虛空冒險團的那幾個人么?」

「不,好像是其他的一群冒險者。」前來稟報的手下聲音頓了頓,似乎想要抬頭回望對方的動作最終還是被自己壓了下來:「應該是另外一批潛入我們地盤的亡命徒。」

「一群鼠輩罷了。」大劍被自己隨意地丟棄到了一旁,半盒煙卷半癱在座椅上的身軀也跟著扭動了兩下:「天天不知天高地厚在陰溝里鑽來鑽去的家伙,怎么可能有什么威脅?他們難道比浮塵那兩個人更能打不成?」

「你們不會真的被他們打了吧?」說到這里的他抬頭望了一眼對面玩家的模樣,然後又把自己不屑的目光緩緩收了起來:「我就說你們——或者說你們調派過去的那些魔法師們,應該沒有這么無能才對,要是連這樣的對手都處理不了,那我們還不如早早投降回家算了。」

「好了,我知道這件事了,不是什么大的威脅,不用過度在意。」放下了自己一直旋轉在手指尖的匕首,這位狂戰士最後拍著座椅邊爬起了身子:「與其擔心什么『牢籠』被打破,你們還不如把精力放在調查炮陣的事情上呢,對方這一次投過來的炸彈,威力不是還不錯嗎?」

「是的,而且——」稟報者又稍微猶豫了一下:「前線又有了新的進攻信號,看來這的確是一次預謀好的行動才對。」

「魔法帝國有的是秘密武器,以為打擊了我們的魔法炮陣,他們就可以放心推動前線了?」臉上的冷笑變得愈發明顯,半盒煙卷眉頭上的譏諷之意隨後也跟著他長身而起的動作而舒展開來:「傳我的命令,二隊三隊的人先後撤,擺出畏戰的樣子,然後誘敵深入,西塔大道的陷阱,就先請他們吃一次好了。」

「怎么,還有什么問題?」魁梧的狂戰士擺弄了一陣自己的冒險者地圖,然後抬頭斜望著自家屬下依然一動不動的反應:「有問題就快說,還是說——」

「你們到現在依然還在質疑我的指揮身份?」

稟報者連連否認、賠笑離開的景象中,位於這座城鎮大廳中的氣氛也隨之重新恢復了空無一人的安靜,看上去無所事事的狂戰士隨後也再度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里,一臉沒心沒肺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沒意思,我再睡一會兒。」

「想睡就去線下睡,在這里睡只是浪費時間。」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一名女性玩家一巴掌拍在了半盒煙卷的腦門上,將他已經陷入座椅的腦袋拍出了一個明顯的反彈:「你不會真的不管寂靜之森了吧?那里可是隱藏著對我們最大威脅的敵人呢。」

「那又怎么樣?反正已經被我們團團囚禁起來了。」對身披武袍的女性玩家冒犯自己的暴力動作不以為意,半盒煙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回答道:「就算那些魔法師真的有那么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沒有起到作用,不是還有之前我們故意放給她的那些風花鎮平民們來扯她的『後腿』嗎?哎呀呀,一想起來當初的那個作戰策略,我就無比佩服我自己啊。」

「少自戀啊,惡心。」沒好氣地再度抬手,女武士最後還是將想要揮打的動作收了起來:「而且這一次對面真的來救了,若是他們有辦法帶著那些平民一起走怎么辦?」

「那就讓他們走唄,這算他們的本事。」鎧甲相互摩擦碰撞的鏗鏘聲中,半盒煙卷將雙手抱在了自己的腦後:「說到底,我在這里的主要職責是為了守城,那些風花鎮之外的地方是什么情況有什么安危,最後會落入誰的手中,又關我什么事情?」

「你——唉。」恨恨地轉過了頭,靠在座椅邊的女性玩家抱著雙臂甩過了自己的發辮:「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想要反還是想要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了,剛剛還在給正面戰場排兵布陣,又對己方陣營腹地的存在威脅視而不見……」

「有些話不要說得這么直白,說得太直白了就沒樂趣了,梔子小姐。」親切地叫著對方的名字,半盒煙卷終究還是露出了一抹笑意:「況且就算我再怎么浪費己方的戰力,只要虛空勢力還在,這些紙面上的揮霍也都是徒勞的。」

「想要真正達到某些目標,不用一些狠招怎么能行。」

不知是說給對方聽的話還是說給自己聽的話,這位狂戰士眼睛半闔著拍打起了座椅邊的扶手,耳邊傳來規律敲擊聲的女武者則是一臉驚訝地抬起了頭,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低呼出聲:「難道說……『那邊』又聯系你了?」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半盒煙卷注視著女友的背影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你指的是是我們家會長嗎?拜托,他現在又不上線,他背後的那幾個所謂的大家族也不管我們,要不是我被丟了個一隊隊長的職責,我才不想負擔起這個鳥地方的防御指揮工作呢。」

「對了,說起來,有一件事我想與你商量。」似乎是從剛才模棱兩可、插科打諢的話語中發掘到了什么要點,說到一半的狂戰士隨後帶著振奮的表情再度起身:「反正現在也沒有人反對我們的指揮調度之權,不如我們就趁機找回那些老朋友們敘敘舊,你覺得怎么樣?」

「你指的是雙星他們么?拜托,他們還有別的任務,不要打擾他們了吧。」被稱為梔子的女武者嘆息著回答道:「除非……」

「除非你真的敢把手伸到現實世界里,讓他們先把自己手頭上的那些表面工程親手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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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於做到如此地步吧。」

同一時刻,現實世界的聯盟杯比賽現場,剛剛從游戲艙中鑽出來的某自由之翼參賽選手正整理著自己手上的設施與裝備,耳邊則是傳來了自家隊友的感嘆聲:「都這個樣子了,還這么拼命干什么?」

「這叫職業道德。」毫不在意地回答著對方的話,收拾完畢的參賽男子將裝好了設備的小提箱用力提了起來:「不管外面情況如何,既然參加了比賽,那就好好對待比賽本身——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吧?」

「果然是身為前自由世界團體賽冠軍的自尊在作祟?」隊友的聲音還在自己離開的腳步中傳來:「那也不至於下如此重的狠手啊,雖然是打入了淘汰賽,但對方終究還是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朋友而已……喂,能不能好好聽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