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8 封印(1 / 2)

「咳咳……該死的……咳……咳……」

刺鼻的血腥氣息隨著空氣的擴散而在四周游動,即便是空曠的場地與不斷飄過的風都無法驅散,頭頂高高的魔法帽、手持雪白sè魔法杖的一名衣著華貴的魔法師此時也口吐著鮮血,帶著觸目驚心的傷口倒在了地上:「——治愈術!」

「放棄垂死的掙扎吧,凱迪爾卿。」

縈繞的血紅sè氣息中,一道隱隱約約的纖細身影帶著甩動的長劍映現在這名魔法師的前方,優雅中帶著命令語氣的女性聲音聽上去威圧感十足,但在此時此刻的場景下也透出了幾分殘忍的意味:「在你向我舉起法杖反抗的那一刻,你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背叛者!」被籠罩全身的治愈光芒恢復了一點點的生命力,躺倒在地的那名華貴的魔法師高舉著手中的法杖大聲斥責道:「襲擊我這個皇帝的使者,你的命運也已經注定了!皇帝一定會知道這一切!芙蕾·布拉迪特!」

「哦,是嗎?」

環繞在四周的血腥氣息隨著走出血紅sè煙霧的那道人影的步伐而消散了少許,也將那纖細的身軀與血紅sè的長劍變得清晰起來,同樣血紅sè的一襲長發也隨著女劍士的轉身而飄散在她的左右,在四周橫七豎八慘死在地的無數屍體上方肆意飛舞:「沒錯,我的命運確實已經注定。」

「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魔法的微光在唯一倒地的活口前方升起,與前伸的血sè長劍之間連接成一道筆直的鮮紅軌跡,被稱為凱迪爾的魔法師情急之下也撐起了三道圓形的魔法屏障,但依舊在宛如後發先至一般的劍刺軌跡盡頭化作四散的碎片:「啊啊啊啊啊啊——!你!你這個該死的——」

「這是戰爭,凱迪爾卿。」化作一道猩紅的人影浮現在魔法師的後方,女性的身姿在他的耳邊低語,鑲嵌在那一襲紅sè長發上方的荊棘頭飾也在這聲耳語的縈繞中閃現出耀眼的光輝,仿佛正在近在遲尺的血液飛濺中歡聲鳴叫:「戰爭沒有退路,戰爭不擇手段,如果無法趕盡殺絕,最後死去的將會是我和我的臣民。」

「這片大陸確實需要一個新秩序了。」她帶著一陣輕松的低笑站起了身,同時拔出的血sè長劍也帶起了最後的一蓬慘叫之下的鮮血:「但你要搞清楚,這不是我想要一個新的秩序,只是魔法帝國的滅亡會導致大陸的混亂,我不得不建立一個新的秩序而已。」

「你……這個……背叛者……」又一次重傷在地的華貴魔法師試圖再度使用治愈魔法,但還未散去的猩紅氣息卻是將他想要匯聚到自己身上的白sè能量阻斷在外:「你……屠戮了……這么多的……領主……部族……家園,他們……不會……饒恕……」

「他們不會饒恕我?呵呵呵呵。」血sè的長劍在手底旋轉出一片劍花,緩緩站立起來的女性將身披紅sè披風與鎧甲的身軀完全展現:「你指的是誰?弗拉羅斯領主?柯贊親王?還是歐西利亞族長?」

「我不需要死人的認可和支持啊,凱迪爾卿。」

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長靴在地上發出了鏗鏘的跺地聲,繞過對方身前的女劍士將手中的長劍再度遞到了苟延殘喘的脖頸前方:「殘留在這片大地上的生靈也已經不再需要他們的統治,他們會在新的秩序下團結在一起,擯棄魔法的桎梏,以普通人類的身份繼續活下去,成為……我手下新生帝國的一份子。」

「bào君。」口吐鮮血的凱迪爾qiáng行擠出了這兩個字,然後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地上:「你……不會……得逞的,你……還有你的後代……都將……」

「哦,這是來自逃亡宮廷魔法大師的最後詛咒嗎?」掂動著手中的長劍,女性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優雅的笑:「凱迪爾卿或許還不知道吧,你的皇帝派來的刺客早就將最惡毒的魔法詛咒在我的身上試過一遍了,可惜——」

「我那鮮血淋漓的命運,不是這種程度的詛咒可以輕易染指的呢。」

劍尖帶起了最後的血花,隨著女劍士的最後一次揮舞而向著天空的方向高高躍起,帶動著這道燦爛軌跡的女劍士隨後也不再理會那個魔法師倒下的屍體,靜靜地望著與這片屍山血海般的慘狀遠端相互連接的天空:「這片大陸的命運,也不會因為我的所作所為而輕易改變——你們這些人,應該也是不會懂得這個道理了。」

「……」

「哦,見笑了,尊貴的客人。」

被血腥氣息覆蓋的「地獄」中只有女劍士一人,但她卻不知為何突然再度開口說話,彬彬有禮的話音配合著她自顧自行禮的動作,仿佛自己的面前正站著什么自己值得尊敬的貴客一般:「我知道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對你來說可能有些難以理解,不過我可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解釋這一切,簡單概括的話,這位……唔,前魔法帝國宮廷魔法大師,莫桑比克·凱迪爾先生,他的逃亡與垂死掙扎將這片最後的避難所bào露給了我。

「當然,用現在的眼光來看,這里是否還能稱得上是避難所,似乎也有待商榷。」說到這里的女劍士收起了自己臉上優雅的微笑,將身後的紅sè披風甩到了轉身踱步的正後方:「這里規模巨大,設施齊全,要不是因為我和我的長劍——」

「這片被他們隱藏許久的『要塞』,恐怕也不是我一個人可以輕易攻打進來的地方呢。」

被鮮血所染紅的道路隨著她的腳步而向前延伸,與之同時延伸的還有更多宛如破布娃娃般丟棄在各個角落中的守衛屍體,他們與魔法機械的殘骸一起在巨大的劍痕與鮮血魔法的印刻軌跡下毫無藝術感地胡亂堆砌,沿著道路兩旁的平房、設施和裝飾物共同勾勒出了一片令人心生恐懼的死城景象——隨著女劍士孤獨腳步聲的回響,一座沐浴在藍天之下的城市在這片恐怖的死寂中重新顯現,數道染紅的拱形石門與閃爍著魔法符文的高塔也在散開的無盡血光中依次排列,在輕撫長發漫步在其中的女劍士眼前一次次遮擋著藍天與陽光:「根據我之前破壞的地脈結構來看,這座城市很有可能是天空一族的余孽留下來的結晶,只要給予足夠的魔法資源儲備,這座城市或許也能離地而起,重新成為歐克諾斯馳騁天空的標志。」

「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能做到這個地步,真是令人吃驚啊。」走到了其中一座拱門的正前方,女劍士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若是真的藏到了藍天與大地之間的狹縫,我這個不怎么擅長空中戰斗的『魔劍士』,還真有可能拿你們沒辦法呢。」

「……」

「只是開個玩笑,不要在意。」

享受著最後的片刻寧靜,閉上雙眼的女劍士在斑駁的光影間再度露出了微笑,似乎正在感受著什么的她最後也重新舉起了自己的長劍,劍尖閃現的一點血紅sè的光芒也伴著她斜劃的動作變成了飛掠的流星軌跡:「不過這一路殺過來,我好像一個歐克諾斯人都沒有看到。」